司马相如停住笔,剧烈咳嗽起来,他的消渴疾不好医治,只能勉强稳定下来,张骞抬手给他递水,
司马相如看向张骞,表示感谢,咕咚咕咚喝水喝下之後,气喘匀了,明显好了些。
司马相如不想张骞提自己身体的事,开口道,
“我这字如何?”
“好,千金难求,你这字拿去都能卖钱,还有价无市。”
张骞见司马相如不愿多说,压下心中的担忧,
“哈哈哈哈!”司马相如开怀大笑,“等我精神好些,我写一幅最好的字送给你。”
“那我可恭候了。”
“自然。”
“你现在是写信?”
“嗯,”司马相如点头,“在给我岳丈写信,之前我给他写的信,他一直没回,我再写一封问问。”
闻言,张骞担忧道,“不会是出了什麽事吧?”
“不会,”司马相如自通道,“我岳丈身体好得很,我大致也猜到了,他不给我回信,是因心有担忧。”
“哦?”
司马相如继续道:“岳丈这人厉害得很,他就是喜商道,不愿意做官,不然以他的能耐早做到三公了。”
张骞笑了笑,没说什麽,只当司马相如是玩笑话,
“卓家尽是些不争气的。”
“卓家人若都不行,只靠你岳丈,卓家也不至於做的这麽大吧?”
“是不能,卓家人怎麽说呢,有经商的能耐,缺点也明显唯利是图,要不是岳丈压着,这家早散了。冶铁是朝廷的买卖,他们要是做起海贸,朝廷要的铁就做不够数,岳丈想到这些,应没把海贸的事和家里说。”
张骞:“啧,中原叫得出姓名的大商人,都是或多或少和海贸有着生意往来,卓家不干,家里人定然对此是不满吧。”
“是!”司马相如点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书信一封,问问岳丈如何,唉,他家那儿子也不成器,但凡他争点气,岳丈何苦这个年纪还在操持家里。”
张骞拍了拍司马相如的肩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将军!”
小将胡不同走进,张骞望着他一笑,眼中难掩喜爱之色,
不得不承认,班兴练得这群兵太香了!
自拉来西域的这批兵马後,张骞把情报工作一股脑扔给了他们,胡不同这群良家子做得很好,整个情报系统都运转得更流畅了,
“小胡,你来了,何事?”
“有大秦的情报。”
张骞和司马相如对望一眼,收起调笑之色,表情严肃,他们对大秦的情报还停留在苏拉掀起大秦内乱,此事终於有结果了?
“快说。”
“是,将军,大秦元老院通缉苏拉,苏拉叛乱,叛军和大秦军杀在一起,苏拉放出了关押在监牢里的马略,两人一拍即合控制元老院,大秦高层重新洗牌。”
胡不同说的话不长,但包含的信息量极大,每一个字中,恨不得都要让张骞深深品味,
“马略...”
张骞喃喃开口。
司马相如说道:“苏拉亲自来与我们贸易时,他就是打着营救马略的名义让我们支援他兵器,呵呵,没想到又把这人弄出来了。”
“苏拉光凭自己单打独斗才能叫来多少人马?要我看,这场叛乱是雷声大雨点小,趁机展示下自己的力量,让元老院明白,想要吃掉他也得崩掉几颗牙。估计说的是洗牌元老院,实则换汤不换药,同一个贵族家族换一个人出来话事而已 。
要想一家独大,现在的苏拉还不够格。”
张骞三言两语,就把局势拆解了七八,
胡不同认真听着,觉张将军说得很有道理,听到这个情报时,他就稍有迟疑,
实际来说,以苏拉的那点兵力,完全不足以控制整个罗马......
但胡不同仅仅是猜测,不能向张骞这般推测的有理有据,若不是自己掌握着第一手情报,胡不同真怀疑张将军刚从大秦回来,都是他亲眼所见。
“能做到如此地步,在死局中盘活了,苏拉还是厉害。”张骞点头,又看向胡不同,“应不止如此吧。”
“是......”胡不同稍有尴尬,本想卖个关子,竟然被张将军全都猜出来,暗自心惊张将军的料事如神,“这份情报是苏拉送来的。”
“呵呵。”
张骞一笑,一切尽在掌握。
司马相如哎呦一声,“与你说得是分毫不差。”
“他还说什麽了?”
胡不同缩了缩脖子,从怀中取出被剪断的蒲桃锦,苏拉的亲笔信就是在这上面写的,
“您还是自己看吧。”
张骞接过,快速浏览过去,上面的文字不多,是用汉字写得,不知是苏拉从哪儿找来的代笔,明明十几息的功夫就能看完,张骞却反覆看了一刻钟,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拆开抖落乾净,好读出苏拉暗藏在文字下的算计,
见张骞回过神,司马相如道:“给我看看。”
“嗯。”
司马相如拿来,先扫了一遍字,
“呦,大秦还有会写汉字的人呢?”
“如何看出的?”
“一看就是仿得,仿得很像,咱们这儿不会如此相比行笔。嗯......措辞还挺恭敬的,”司马相如彷佛能看见苏拉的大胡子,在自己面前一开一合,“哈哈,到最後,不还是换个人来找我们通商吗?”
胡不同稍微挺直後背,
张骞没急着开口,反看向胡不同,饶有兴趣问道,“苏拉的这封信你怎麽看?”
胡不同早有腹稿,
“听完方才说他们换汤不换药,以苏拉的兵力征服不了大秦全境,我从此处想,苏拉要收买人心,才能洗白他叛乱的身份,从监牢里放出的马略也是一样,他们都要想办法告诉国人,他们不是为了权力......”
说到这,胡不同顿了顿,
张骞和司马相如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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