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翌日,天蒙蒙亮。
伴随着悠扬的钟声,群臣走过金水桥,踏入了金銮殿中。
金色龙椅依旧空空荡荡,竹帘后方,端坐着的明黄色身影隐约可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行跪拜之礼。
竹帘后传来皇后淡然的声音:「众卿平身。」
「谢殿下。」大臣们站起身来。
金公公托着拂尘,声音尖细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按照往常,这话还没落地,六部和言官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撕了。
可今天两边却安静的出奇,一个个低着头闷不声,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要是没事的话,就都散了吧。」皇后出声说道。
站在最前排的庄景明双手拢于袖中,眼脸低垂,眸子隐晦的扫向一旁的内阁学士傅白易。
傅白易心领神会,踏出一步,高声道:「微臣有事启奏!」
「讲。」
「微臣要弹劾天麟卫副千户陈墨,闯入裕王府肆意屠戮,私自羁押世子,徇私枉法,
公报私仇,罪不容诛!」
紧接着,两名胸前绣有孔雀的文臣站了出来。
「天麟卫屠杀王府侍卫,已是犯下谋逆之罪!陈墨违背八议规定,将裕王世子打入诏狱,更是大不敬!」
「数罪并罚,应当即刻收押,严惩不贷!」
「微臣附议!」
「臣附议!」
数位大臣纷纷出声附和。
面对群臣的攻计,陈拙面无表情,默然无言,好像这事和自己无关似的。
「呵,往常朝会上闹开了锅,内阁都是作壁上观,今天倒是活跃很啊。」皇后笑了一声,隔看竹帘都能感受到那摄人的自光。
「你们还有什麽要补充的吗?」
大臣们有些心慌,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庄景明手指轻轻敲了敲板,兵部侍郎雷修文眸光一闪,踏步而出:「启禀殿下,据微臣所知,事发之时,东城兵马司收到王府的求援信号,指挥使蔺俊贤第一时间带人奔赴现场,正好撞见了天麟卫的恶行!」
「与之理论的时候,被陈墨一枪捅成重伤,至今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望殿下明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局势俨然是一面倒的态势。
庄景明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对付区区一个天麟卫副千户,还不值得这般大动干戈,他的目标其实是皇后。
上次太子突然临朝,释放出了一个信号?
乾极宫对朝局了如指掌,并没有丧失东宫的控制权。
皇后虽然摄政,但也只是权力的代理人,皇帝只要一句话,就能将其打回原形。
这次天麟卫缉拿楚珩,他必须得表明立场,把扣在身上的黑锅摘掉,同时也是在向皇后传达姜家的态度,不要妄想和家族划清界限!
「好,那就一件件来处理吧。」
听到皇后那平静的语气,庄景明眉头微皱,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先从强闯裕王府,屠戮王府侍卫开始说起,本宫这恰好也有一份影像,想要请诸位看看。」
「金公公。」
「是。」
金公公从袖中取出一枚留影石,注入真元后,将影像投射在大殿上空。
其中是天麟卫执法的全过程,从进入王府开始录得一清二楚,陈墨亮出公文和令牌后,王府侍卫依然持刀抗法,最终双方才爆发冲突。
当画面来到书房内,看到密室中的景象后,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而后兵马司到场,见到是蔺俊贤先动的手,雷修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诸位还有什麽想说的?」皇后询问道。
方才跳出来的大臣们,这会面面相,全都偃旗息鼓。
傅白易清了清嗓子,说道:「即便裕王世子有罪,也该先调查清楚后决定是否抓人,
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便将宗室打入诏狱,这既不合规也不合法!」
「本宫说过,此案干系重大,特事特办,不必拘泥于形势。」
「是否要抓人,是三司共同的决定,天麟卫只是负责执行罢了。」
「至于你说的证据—
皇后抬眼看向严沛之,问道:「据本宫所知,三司已经进行了初次会审,严大人应该也参加了吧,不知结果如何?」
众人扭过头来,目光聚焦在严沛之身上。
严沛之侧身出列,拱手道:「回殿下,楚珩已经招供了。」
「招供?!」
「真的假的?!」
「即便真是他做的,也不可能承认啊!该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等会,还不知道他交代了什麽,应该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群臣一时议论纷纷。
「肃静!」金公公振声道。
待到殿内安静下来,皇后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可有供词?」
「有,不仅有供词,还有审讯当日的影像,还请殿下过目。」严沛之从袖中取出宣纸和圆石,一并呈了上去。
金公公上前接过,准备转交给皇后,却听皇后淡淡道:「诸公对这案子都挺上心的,
乾脆放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吧。」
「是。」
金公公激发留影石,画面映在大殿上空。
哗啦-
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看到楚珩那凄惨的模样,众人神色有些惊骇,没想到陈墨胆子这麽大,把诏狱那一套业务全用在了世子身上!
这可是皇帝的亲侄子啊!
庄景明暗暗摇头。
「自寻死路。」
「我说过,这小子太过年轻气盛,终究是要摔跟头的然而接下来的对话声,却让他表情僵在了脸上。
【你是谁?】
【—楚珩。】
【犯了什麽罪?】
【杀人。】
【杀了谁?】
【京兆府治中朱启铭丶仪制司郎中朱琛丶直隶司主事高峻—】
【为什麽杀他们?】
【他们知道的太多,必须得死———】
现场雾时死寂无声!
ps:电脑坏了,只能手机码字,实在是不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