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母心惊胆战地望向了圣火祭坛，示意其他人退下，独留下她跟五明子，那熊熊圣火变得越来越高涨，善母的精神秘法好似有所感应，整个人不断发抖，因为她觉察到某个强大无比的存在意志降临了。

大明尊！

明教的至高神，亦是弥勒教的演变同位体。

邓肯的神色也略微惊讶，他无法理解大明尊神的状态，因为祂不同于自己过去接触过的其他神灵。

若要用一个类比，西方有位强大的神灵叫做环宇巨蛇，祂最后神格分裂了，演变为了许多不同的神灵，这些神灵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而且还会彼此交战。

「密特拉！……」邓肯闭上双目，缓缓开口。

嗡！

圣火祭坛上的光明火焰逐渐闪耀，在圣火净土的虚幻倒影中，好似隐隐约约浮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

这真的是明王吗？

明王不应该是大明尊神在凡间的使者吗？

为什麽他会用宛若平等的态度跟大明尊神降临的意志交谈？

善母好似发现了什麽，表情越发惊骇，因为她在感知到大明尊神的意志后，当场就跪下了，而前方的那个男人，非但没有跪，甚至还宛若老朋友见面一般，神色十分淡然平静。

圣火内倒影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

最初是模糊的人形，那是远古时代的契约之神-密特拉，然后是一个光明的人形轮廓，那是琐罗亚斯德教的密特拉面相，被视作为光明神，然后又是西方的屠牛祭祀形象，这是西方传播中的密特拉演变体。

祂的形象不断变化，在进入了中土后，契约的部分渐渐褪去，『救世主』的概念又重新凝聚。

那道人影的神格不断融合，不断变化，逐渐在中土演化为了两个分支，一个是佛教的形象，另一个是明教的形象。

「这便是你的神灵形态吗？」

「果然跟我过去接触过的那些神灵完全不同。」

祂，没有性别，亦没有固定的身份，完全随着时代而变化，不断地演变适应现实世界的信仰传播。

祂可以跟其他位格的存在融合，也可以自身成为主体，祂已经逐渐地概念化了。

这位存在每融合一次，就形成一个人格化的神灵。

眼前的这位是大明尊神。

如果在佛教的分支里面碰到，说不定祂就是后世的弥勒佛，前世的种种都会被融合后的神性所消化。

「密特拉是过去，大明尊是现在，弥勒佛是未来？」

「有意思。」

这是邓肯所遇到过的概念存在最复杂的一个神灵，因为祂连自我都是不断变化的，只要跟祂一切延伸有关的存在，都能依靠祂分散出去的神性，凝聚出一个对应的人格神。

难怪一神教都拿祂没办法，还延伸出来了弥赛亚的分支。

邓肯缓缓地伸出右手，熊熊燃烧的光明之火并没有灼伤他，相反在接触圣火的一瞬间，光明领域的法则也在凝聚，作为大明尊教的明王，人间的代言人，他得到了一缕源自于神灵的力量。

光明领域，他本来就有。

这应该是邓肯见过的适应性最强的神灵，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祂都能混得如鱼得水。

大明尊神的意志渐渐散去。

在邓肯的身后，善母忍不住悄悄抬头，似乎看到了圣火中的一缕倒影，刹那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几乎是匍匐在了地面上。

五明子没有那麽强大的精神修为，但是在大明尊的意志降临时，他们所修炼的秘法都有感应，这是教主也无法办到的事情，只有神谕中的明王才能召唤大明尊的意志出现。

邓肯缓缓转身，在心中抱歉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是来赊帐的。」

神灵对此方世界的影响力并没有那麽大。

除非说是在世真仙，要不然那些神灵本体化身并没有居于这一层面，大明尊的意志只能算是密特拉的一道神念，完全是因为他降临才逐渐活跃，否则的话，明教无论祭祀多少次，都无法跟祂真正沟通。

这便是位格的作用。

如果没有对应的位格，你连跟密特拉这种存在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在西方衍生位面，甚至还有密特拉演化的魔法之神。

「起来吧。」

邓肯俯视着眼前跪伏于地的善母，视线在她丰腴妖娆的身姿上掠过，平静道：「将《彻尽万法根源智经》取来。」

善母缓缓起身，恭敬低头道：「是。明王。」

既然是大明尊的使者，那麽明教的一切功法秘典邓肯都能够随意翻阅，善母看了一眼旁边的五明子，示意他们将《净命宝藏经》丶《药王经》丶《大力士经》等教典秘法统统取来。

邓肯的身影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圣火，目光幽邃，似乎在思考什麽。

一直到善母将《彻尽万法根源智经》奉上，他这才回过神来，平静道：「替我安排一处住处。」

「我要参悟教内的秘典。」

善母恭敬低头道：「是。明王。」

邓肯的身影走向了后面的院落，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五明子下令道：「立刻派人搜寻教主的踪迹。」

「让他来见我！」

整个明教的高层，除了失踪的教主，已经基本上臣服在了他的脚下。

这一次应该不用等到方腊起义了。

邓肯以明王的尊位，随时能够发动明教教众起事，只不过他要做的事情太大，光靠区区一个明教恐怕还不够。

「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万灵了。」

当前的时间点，蒙古本部尚未统一，分散为克烈丶塔塔儿丶蔑儿乞等部落，彼此攻伐频繁，契丹辽国则在931年吞并黠戛斯汗国后确立霸权，已经控制了蒙古高原的大部分。

大概还需要一百馀年的时间，铁木真才会崛起，统一蒙古各个部落。

长生天最眷爱的那个仔。

如果邓肯没有降临的话，大概率此方世界的演化，还是追寻根源世界的演变，万灵跟长生天苍天等概念融合，接着真正得到苍天眷顾的成吉思汗出现并崛起。

赵宋算是不得天命的一个王朝，几乎没什麽强势期，经济强得爆炸，老百姓却穷死，士大夫吃得满嘴流油，那麽多历史机会却无法把握。赵匡胤暴毙，赵二葬送了数十万大军，得了一个「高梁河车神」的美誉，后世子孙大多一个比一个坑。

至于靖康之耻，岳飞丶辛弃疾丶狄青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数百年来，中原百姓年年挨打年年上贡。

别看宋朝的经济十分繁荣，汴京繁华无比，但事实上这是抽血天下供起来的，整个宋朝农民起义就有434次，平均每年爆发1.36次，远超于其他朝代。

若是要用数据来对比，唐朝289年仅183次起义，明朝276年约101次，清朝268年约200次，均远低于宋朝。

中原王朝喜欢以大自称，比如说大汉丶大唐丶大明丶大清等等，唯独这个大宋，是真的有点小了，根本不算是大统一王朝。

打过游戏的人都知道，经济爆炸，一身神装，满手人杰将星，一开团就被对手暴打，这绝对是操作手的问题。

宋朝的病根就在皇位上。

中原王朝真没有几个是一直被动挨揍的。

而且还是满手天胡人物卡在挨揍。

纵观历朝历代，宋朝出现的人杰也是排得上号的。

「这天下就是棋盘。」

「我随意落子，你又能防我几手？」

窃取的天命能有多强？

我倒要试一试！

邓肯抬头看天，淡淡一笑，示意善母留下，为自己解读未翻译的彻尽万法根源智经。

如今天机一片混沌。

不管是在南汉，还是南唐，又或者是北宋，乃至是契丹辽国，他都可以随意落子布局，等征服了魔门六支，邓肯便可以彻底发动攻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平定天下乱局。

那个时候大势已成，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逆转天下大势，那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现身直面邓肯。

到时候只有杀了邓肯，他才有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

邓肯布下的网，就是逼他主动现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