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松了口气。
她没想到萧怀沣可以把这件事安排得如此严丝合缝。
骆崇邺还在病中,依旧记得骆寅是孽种。事情传成了这样,对骆家和他都有利,他闭紧了嘴巴,什麽都没说。
哪怕不能借着丧礼敛财,他也认了。
而骆宥的大婚,没有收多少礼金,骆崇邺看到账簿后大怒之下,嘴更歪了,眼睛也斜了。
骆宁回去了一趟。
骆崇邺已经不能说出清晰的话了。
记得骆宥大婚那天,他因宾客太少丶太寒酸而愤怒,也是歪了嘴,当时手脚就不听使唤。可还是条理清楚告诉骆宁姐弟两件事,并且能冲他们狰狞微笑。
这次却不同。
无法笑了,舌条也僵硬,只一双眼可以瞪大,拼了命想要拉骆宁的手,千万句话要叮嘱。
骆宁忍不住回想前世,全家都因这男人的糊涂而惨死,便往後退了两步。
她避开了骆崇邺的手。
“爹爹好好养着吧。大哥虽然没了,侯府还有阿宥。”骆宁说。
骆崇邺还要说话。
骆宁又道:“爹爹多保重,再活几年,活到阿宥及冠吧。”
她看似祝福,实则定了他的死期。
骆宥及冠后,就不需要他了。
骆崇邺急得面容发青,手指痉挛着,抽筋了。
他跌下了床。
骆宁走了,而後再也没去看过他。哪怕回娘家,也避开见他。
镇南侯府这些事,在雍王丶郑氏和崔氏混战的情况下,没什麽人有闲心去在意,因为他们的“战争”会改变朝堂格局。
这对很多人而言,处境可能会天翻地覆。除了是更有趣的传闻,也跟自身利益相关。
萧怀沣最近忙了很多,不像从前那样半下午回来;有好几次,他深夜才归。
骆宁每每都会在灯下等着他。
她又拿了针线。
这次打算给他做一套冬日穿的中衣裤,綉娘帮她裁剪好了,她缝上丶绣花即可。
萧怀沣没有叫她别做。
骆宁需要做一些事来打发时间,不让自己无聊丶胡思乱想。
他不管多晚回来,都会把今日朝中发生的大事丶小事告诉她。
比如说,他与陆丞相最近走得很近,两个人利益捆绑到了一起。
陆丞相还暗示,想把他的次女给萧怀沣做侧妃。那个次女,就是年前想与蒋王府联姻的。
萧怀沣拒绝了他。
这件事他没告诉骆宁,也是唯一没告诉骆宁的。
骆宁却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在他跳过“侧妃”一事时,骆宁抬眸看了眼他。
但她什麽也没说,又低头去喝茶。
她仍和从前一样,什麽都懂,但不问到她头上,她不多提。
萧怀沣不得不承认,他很幸运能娶了骆宁。
“……有了陆相帮衬,申国公的事,今年年底应该可以落定。”骆宁说。
萧怀沣:“但愿。”
也许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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