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几乎是在瞬间酸涩起来,根本就来不及控制,眼泪自己往外掉:“谁要你一命换一命啊,我、你不能以这种方式死在我面前,你要我愧疚一辈子吗,你不能这样。”
他分明就是清楚,戚雪已经喜欢上他了。
阿巳却仍然只是温和看着她,不争辩,也不做无谓的安慰,任戚雪的情绪发泄。
接下来的几天,戚雪开始抗拒与他亲近,她知道那或许就是他将灵元渡给自己的一种方式,她受不了这种自杀式的换命。
阿巳也不哄她,只强势利落将人捆了,纤细的锁链缠绕过肩背后环绕住手腕,另一端延伸向热泉深处,将她两手分开拴在了水中。
升腾的热气模糊了曼妙的轮廓,阿巳伏在她颈间嗅着香气,迷醉用下巴上刚冒的胡茬蹭着她的脖子,戚雪无法躲避,眼眶哭得一片红肿:“我不要。”
阿巳轻轻揉着她的脸,想让气氛轻松些:“你这样子,我见犹怜的,有多勾人自己不知道?啧,从前怎么没想到这样试试,哭上一哭,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的喘息声逐渐高过了戚雪的啜泣,阿巳以她从前最喜欢的方式进去,戚雪却因心头苦涩,感受不到一点欢愉,只想哭。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之后,戚雪能感觉自己身上的病症,彻底消退。
阿巳没再勉强她做这些,但他的虚弱,也已经是相当之明显了。
自从被他强迫起戚雪有好几日不曾理会他,即便是他厚着脸皮来陪笑,她也只是冷眼相对,气他这般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
直到后来有一天戚雪看见阿巳坐在热泉边上的大石头上出神,腰背都比不得之前挺直。
那一瞬间她有种强烈的直觉,觉得他好像在回忆过往,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和心态,去回忆自己经历过的这些年。
泼天的情绪将戚雪淹没,她再也找不到理智,冲上去拽着他的衣领,边哭边往唇上亲:“我不要你换我性命,你拿回去,我不会感激你的,我不要你死。”
阿巳被戚雪扑倒在石头上,笑得咯咯响,也不知是因为不想起来还是真的已经没力气了,就这么顺势躺在上面,一手搂着她,跟她接吻。
亲完之后,他慢慢摸着戚雪梨花带雨的脸颊,将泪痕擦掉,说:“别闹,我再看看你。”
这句话像一把扎进心脏的刀子,快进快出,血淋淋的。
他在跟她告别。
戚雪怔怔盯着他,不可置信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也同样不可置信于自己居然此刻才发现,阿巳在她心里原来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分量。
心脏抽痛着,戚雪听见他说:“这雪山的路很好走,看着风雪大,多穿件披风,骑马下去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能找着路吗?”
阿巳像个叮嘱出行的长者,笑眯眯摸着戚雪的脸颊:“实在找不着就闭着眼‘问路’,你这手本事早就到家了,这世上没几个地方是你找不到的,下个山而已,不在话下。”
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她鼻梁酸胀难忍,戚雪哭得鼻塞抽搐,哭累到伏在他身上,浑浑噩噩间,觉得那温暖炙热的体温好像又短暂的回来了。
这感觉让她莫名心安,眼皮更下沉重,毫无防备着,就这般睡了过去。
戚雪从来没有做过这般安乐喜悦的梦,梦到她与阿巳成了婚,穿着大红喜服,畅游天地山水,他骑在马上,迎着光,张扬肆意,压过天下所有男儿的风发意气。
温热渐渐散去,慢慢能感觉到寒冷,戚雪梦中的场景也随之一并散去。
戚雪恍惚睁眼,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哭过的眼眶干涩肿胀,她头疼欲裂,捏着鼻梁缓神。
她躺在坚硬的石头上,整个人的动作猛地僵住,心底窜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弹坐起来环视四周,再也没有见到阿巳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