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哪来的小子!
胡狗儿被人戳穿,只是默默低下头。
既不惶恐难堪,也不多话辩解,倒是有几分孟长盈素日处变不惊的样子。
只是他的气息寡淡稀薄,一低下头,几乎能叫人忘记他的存在。
孟长盈抬手揉揉眉心,不耐听万俟望斗嘴,只沙哑道:“带上泽卿,回宫。”
这漫长一日,她太累了。
……
这日之后,孟长盈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月台私下里着急上火,愧疚得不行,一夜之间嘴里起了好几个泡。整日泡在药房里给孟长盈熬补身子的药。
可孟长盈是先天的孱弱体质。
别人是陶碗,添一碗水补一碗水。孟长盈却像个镂空的竹篓,添一碗水漏一碗水。
老人们都说,人力有时殆。这样的孩子,只看上天收不收她。
孟长盈这边还病着,胡狗儿却已经来报到了。
当胸一剑,寒夜入水寻物,第二天没事人一样就来寻星展,要交接腰牌上任。
星展正要去寻月台,被
胡狗儿殿外堵个正着。
星展只当作没看见他,绕开人就想往前走。
胡狗儿往左一挪,正挡在她面前。
星展往右,他也往右。
这是和她杠上了。
星展本就情绪不佳,这会更没什么好脸色。
“你堵着门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胡狗儿仍默默地站在她面前,嘴里只简单吐出几个字。
“来交接卫尉卿职务。”
星展哼笑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眼。
“来得这么快,你莫不是怕这好差事跑了?”
胡狗儿眼睛微垂着,只重复道:“交接职务。”
星展看他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样子,面上更恼。
“主子说了,等你痊愈之后再来上任。这不过才第二日,你的剑伤便好了?”
胡狗儿摇头,柳叶眼低垂着,坚持道:“剑伤不碍事,交接便是。”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说不碍事就不碍事?”
星展拧眉瞪眼,忿然道:“你当长信卫尉是什么游手好闲的肥差吗?你身负重伤,若再有歹人闯入,你如何抵挡防卫?”
胡狗儿猛然抬眼。脸是白的,眉毛眼睛漆黑如墨,黑白分明地过分,莫名有些瘆人。
“若有人伤及娘娘,我自当以身替之。”
他面庞还惨白着,身上一股子药味,眼神却极倔强。
星展想到他昨日为孟长盈受的两回伤,即便恼怒之下,恻隐之心还是一动。
虽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子,但也实在救了孟长盈一命。
思及此,星展稍稍收敛脾气,但语气仍旧不大友善。
“你回去好生休养吧。总之,在你痊愈之前,就别想着当差了。”
胡狗儿一动不动,一看就没听进去。
星展都快气笑了,伸手戳戳胡狗儿肩膀。
胡狗儿面色骤然一变,脸庞浮现一层红,额头微微见汗。
显然是拉扯到了伤口,可竟然一声不吭,也是个狠人。
星展咂然,双手一摊:“你瞧,就你这样还办什么差?你是真不怕把自己折腾死!”
胡狗儿脸上的红褪下去,一张脸更是刷白,却还说:“我不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死,任谁被捅了一剑,也不能像你那样扑通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