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展 ,不赞同道:“那是林家的家务事,少说两句。”
星展瘪瘪嘴,到底是没再说了,但仍竖起耳朵听着。
林阔也隔空骂回来,醉醺醺的,但中气十足:“你老子是缩头乌龟,你又是什么东西?小乌龟王八蛋!”
“你才是王八!戳都戳不动!什么狂人什么隐士什么大将军,少给我丢人了!你再乱嚎,明日我不给你送饭了,你就喝酒喝死吧!”
林筠重重哼了一声,骂了这么一长串,压根都不带喘气的。
几人目瞪口呆,耳朵都竖着,等着听下文。
褚磐小脸淡定地宣告:“林爷爷不会骂回来了,他饭量大,一顿不吃都不行。”
爷爷?
褚巍管林阔叫兄长,褚磐管林阔叫爷爷,这辈分怎么理的?
月台眼神怪异地来回转了转,还真没再听见林阔的声音,外面一片安静。
“吱呀”一声,林筠推门进来,微微喘着气,袖子都撸高了。
众人目光各异看向他,林筠面庞微微一红,羞涩地挠挠头。
“诸位见笑了。”
星展赶紧摇头:“哪里哪里,是开眼了。”
生怕惹到他,这个真骂不赢。
崔绍两眼放光地凑过来,抚掌道:“竹卿兄弟,你这张嘴可真巧,快教教我,给我传授些秘技!”
林筠脸色越发地红,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劲儿地摆手,“太粗野了,可别取笑我了。”
接了褚磐,一行人回青玉小院安置。后山小屋是林阔常宿的,住不下多少人。
夜色渐深,星展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从前她常居漠朔皇宫,后来住进临州大营,这还是第一次同大伙一起出来游玩呢。
她披了外衣,悄悄推开门出去,才走出几步,就看见院外一颗枯败老梅树下一道清癯身影。
夜色中朦胧一眼,星展就辨认出,那是郁贺。
她下意识往前走两步,却又顿住。
她瞧见了他侧脸上的一道水痕,在昏暗中像是一条趴在面上不知去向的神秘小路。
星展明白了,他是在思念一个人,一个不能从他口中提起的人,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怎么不过去?”一道压低的清润嗓音响起。
星展回过头,是林筠。
他正端着宽大的圆团箕,上面放着一捆竹笋。
“我……”星展偶尔的郁闷被人撞见,还是个才认识的少年人,她不免有些局促。
“我正要去晾笋子,要不要来帮我的忙?”林筠眼睛微弯,笑着邀请她。
“……好啊。”
星展往他背后看了眼,帮他提起来剩下的几捆冬笋,随他往后院厨房走。
“这么多笋,吃得完吗?”
“吃不完,所以要做成笋干呀,可以存放得更久。”
林筠耐心解释,弯腰把圆团箕放下,点亮厨屋的灯,添柴点火。
“要先把笋子煮熟,再趁着有日头,把笋子晾干,就能做成了。”
星展似懂非懂听着,接过他的柴火,自告奋勇,“我来烧火,你弄笋子。”
林筠做活很利索,星展倒是有些忙乱。
等火势终于稳定,她抹了把汗,又不自觉张望了下窗外。
林筠忽然道:“你心悦郁公子吧。既如此,怎么不过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