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辰了,你尽管先安置。”
陈朝对男女情爱本就无心,刚成婚他记着太后叮嘱,也有心让任兰嘉早些适应婚后日子,才尽可能抽空陪她。但朝中事务太多,他得让任兰嘉也开始习惯他早出晚归。
心中这么想,话也出口了,本以为她多少会有些不满,但她却只安静看着他,双眸波澜不惊。
“好。”
一时间,陈朝内心有些复杂。明明正如他的意,他心头却升起一股烦躁。
“嗯,我先去更衣。”
陈朝刚起身,他的袖子却被人拽住。他转身,心中隐隐升起期翼,却听到:“吏部侍郎张家的儿媳是我的闺中密友。听说今日张府的财物都被查抄了。若可以,早些将她的嫁妆归还给她吧。还有她的夫君,殿试在即,别多为难他。”
明明是朝政之事,旁的妇人都不敢多言,任兰嘉却很坦然。而且是很坦然和他提要求,也不是祈求。她平淡到像在说晚膳吃什么一样。说完她就松开了拽着陈朝衣摆的手。
可偏偏就是任兰嘉这副全然信任,仿佛坚信他会应下的样子让陈朝方才还有些烦躁的心定了定。他颔首:“知道了。我会让人去办。”
待陈朝沐浴更衣再出来时,任兰嘉已经上了床榻,她背对着他,露着单薄的背。他熄了灯,在黑暗中上榻,准确无误搭上了她的细腰。
“不行,我来月事了。”
“嗯,我知道。睡吧。”
任兰嘉第二日起身时,床榻旁已经冰冷了。接下来的几日,他确实如他所言,不仅没空陪她用晚膳,每日更是迟迟才归。若不是每日夜间,她都能感受到他炙热的胸膛,她都要以为他未曾回府。
而原定的殿试因为吏部之乱又改了时日。
而金吾卫突击吏部官员各府查抄出来的财物也在这几日被清点,除了一些小吏,各官员府中的财物数额都颇多,与其俸禄还有府中产业能所得的银两数额差距极大。其中吏部尚书和两位吏部侍郎府中财物最多。就这么把财物放在府中,也不隐蔽,可见他们有多肆无忌惮。财物来源未彻底查明,但吏部官
员从上至下都被削了官职,关押待审。
可还有那么多述职的官员在京中,给吏部任命新的尚书侍郎之事迫在眉睫。而此时,才是两方势力真正博弈之时。
世家想推举自己的人上位,摄政王一派想放自己的人。双方都不让,在内阁中双方胶着。
期间,姜澄又来了一趟,只说自己的嫁妆已经全数归还了。如今府上上下所有人都得靠她养活,她的婆母也安静了许多。
半月后,新的吏部尚书任命终于下来,接任的人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吏部尚书是原户部侍郎任府长子任大爷。任府在京中扎根多年,和众世家关系都不错,任太爷又有许多门生在朝中,任大爷平日行事也温和,多数官员都得给他一分薄面。而对于摄政王一派而言,任大爷也算是自己人,只有他,才能让两方都闭嘴。
尚书一职定下,两个侍郎之位很简单,一方任命一人即可。
任命圣旨到任府时,任兰嘉正在长公主府的亭榭中倚着栏杆喂鱼,观海从远处走来,给慧心使了个眼色,慧心就心领神会带着侍女们退下了。
“郡主……”
观海走到亭榭里在离任兰嘉几步距离的位置定住了脚步。“江南的人传回消息了,人跟丢了。”
观海恭恭敬敬站着,静静等着任兰嘉的反应。本以为她会发怒,没想到她却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