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推了身旁的男人,小声喝斥着旁边不知好歹的家伙,却只引来他的一生轻笑,她换了个坐姿,却对上了哥哥深沉的眼眸。
隔着一个人,距离却像隔着一片海,遥遥对望,却相对无言。
须臾,她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转过身与李信攀谈。
她用馀光看着旁边的璧人,心里自嘲着,父亲都让自己去交陪了,哥哥怎麽可能会没有联姻的对象呢?
在他们这些家族里,自由恋爱是不存在的。
心中有些酸楚,她好不容易找回了哥哥,这麽短的时间又要失去了,喉咙里有东西噎着她,让她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李信眼神暗了一瞬,他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引导着话题,不让她冷场。
「知道为什麽傅奶奶首先介绍给妳的是我们兄弟俩,不是先介绍宇伦哥给你吗?」
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着,挡住的水晶灯光,在她的眼睑处留下淡淡的影子,女孩看着懵懂,眼神却闪过暗流。
不等女孩疑问,李信更凑近女孩一些:
「他亵玩未满十五岁的幼女,不只一个。」
「所以傅奶奶才没有将妳介绍给他。」
亵玩幼女四个字徘徊在女孩的耳边,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李信,上扬的柳叶眼睁的又圆又大,眸底写得不敢置信,她不敢相信父亲居然会介绍这样的人给自己。
似乎是猜出了女孩的心理活动,李信看着她的目光可以说上心疼,他压低了声音:
「妳父亲不知道这件事,这种丑闻是被傅家压下来的,因为我爸那边跟傅伯父交好,所以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看着女孩晕红的眼睛,她心情也没比较好的样子,李信默默为自己倒了些酒,自己乾了。
女孩的心情几乎跌进深深谷底。
从十七岁开始父母总会有意无意让她认识一些南城的权贵,年纪或大或小,外型或好或坏,考量的都是身後家族势力,她也尽到千金名媛的体面招呼或交好。
对於联姻,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却不想父母只看的见对方的权势,丝毫不顾其背後的品质。
她觉得自己一昧的顺从简直可笑,她敬爱着父母,父母真的有把她放心上吗?
还是她其实彻头彻尾就是为家族换取利益的工具呢?
像她的两个姊姊一样。
她独自消化着这个事实,如葱白细致的手指握在剔透的水晶酒杯上,一杯杯琥珀色的液体一次次流过咽喉,最後在她的胸口留下烧心的痛苦。
直到女孩自己醉了。
她看向哥哥,男人时不时的侧身与旁边的女人攀谈,她知道哥哥的注意力早就不她身上。
台上的演奏家演奏着快板的曲调,轻快的节奏却轻快不了她的心。
胃部像有火在燃烧着,好不容易消退的酒意又被一杯杯下肚的酒燃起。
乔织书眉头紧皱,摀着胸口想降低灼烧的痛感,纤白的小手镶嵌了勃根地酒红的美甲,轻抚在黑色礼服上的画面落在某些人的眼里却格外香艳,泫然欲泣的眼神比西子捧心更使人爱怜。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李信觉得她状况并不好,在她身边温声询问:
「需要我帮忙吗?」
女孩摇了摇头,只打了个招呼径自走向化妆室。
李信有点担忧,他看着女孩显着落寞的背影。
她需要一个空间。
男人拿起了桌上用过的酒杯,将里面剩馀的酒液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