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事态所迫。
一直到乔隶书离去,洪燕都还在发怵,尤其是乔隶书返回门边时,他阴暗低沉的声音:
「洪特助是个聪明人,对吧?」
他微湿的浏海挡住光,阴影覆盖住他半个面容,像蛰伏暗夜的修罗,就算只站在那里,也有着震摄万物的气场。
恶魔的低语仍在耳边回响,洪燕定了定心神,直视了他的眼睛:
「是。」
洪燕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一只已经长成的猛虎, 他在逼她服从。
她不敢喘气,浑身的冷意无所适从,厚重的齐浏海也被冷汗沾湿。
「洪燕姐,妳怎麽了?」
洪燕回过神来,纤细的手掌握上了乔织书绵软的手,她的声音还有点心虚的颤抖:
「昨天吓死我了,幸好妳平安无事。」
「是隶少将妳带回来的。」
洪燕观察着乔织书脸上的细微表情,想在她的反应中嗅出一些端倪,可一段时间下来乔织书似乎不在预想的状况内,洪燕稍微放下了心,才将事情经过告知乔织书。
洪燕掩藏了一部份的真相,只有告诉乔织书昨夜隶少爷找到她时,她的衣衫完整,到宅後是自己亲自帮她进行物理降温等到医疗团队出现,抽血丶吊水才让她发热状况稳定下来。
得知医生确认过她的身上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洪燕心中大石终於放下,谢天谢地隶少还有理智。
乔织书听着事情後续也放下心来,只是她的神色有点晦暗,漂亮的柳叶眼消退了肿胀,原本清澈的眼眸此时看起来黯淡无光。
尤其是她听到乔隶书把陆逸清废了这件事,眼里完全不敢置信。
她知道家族与利益盘根错节,废了陆逸清後会出现多大的风波是她不敢想像的。
可是没想到对方就这样轻轻揭过了,陆董夫人亲自过来道歉,让了两个大的项目甚至还私下给了她都城常丰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赔偿了。
她有预感,事情不会这麽简单,就算他们家族的掌舵人愿意退让,那陆逸清本人呢?
姊姊去世时她还很小,对家族的处理基本无从过问,现在看来一定是陆家用了手段,才让那件事轻轻揭过。
今日陆逸清敢在宴会上对她无礼,不只在打乔家的脸,也是打主办方的脸,他一定有什麽手段能用,才敢这样明目张胆。
现在他权利都被收回了,他真的甘心吗?
那个疯子才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她在心中成算,未来的路,不是只有脱离家庭那麽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