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轻轻拂过。
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往床内侧缩了一下,谢镜泊默然收回手,却微微舒了一口气。
温度还是有些偏高,但终于有消退的迹象。
“抱歉。”谢镜泊低声开口。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攥着外袍的手微微放松,似乎已经睡熟。
谢镜泊静了几秒,终于抬步,慢慢走了出去。
·
房间内终于恢复一片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打更声响起的那一刻,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眼。
他神色清明,除了脸色苍白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甚至唇角微勾,似乎心情颇为愉悦。
燕纾重新按住自己的脉门,手指一颤,偏头吐出一口血,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他懒洋洋半撑起身,忽然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道符咒从虚空中骤然浮现,紧接着,一只雪白的猫咪倏忽从暗处窜了出来。
径直扑到燕纾怀里。
“回去告诉樾为之。”
燕纾垂下眼,纤细的指骨不经意间揉搓着猫咪的耳朵,鸦羽般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将琥珀色的眼眸隐隐染成暗色。
“谢镜泊信了。”
第10章
怀里的猫咪呼噜着翻了个滚,翘着四条腿仰躺在燕纾怀里,也不知到底听清他的话没有。
燕纾也不在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耳尖的绒毛,声音放的极轻:“那个阵法谢镜泊会帮我们去查……”
“而查的时候,他一定会下意识先将它与长老院关联。”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无尽生根。
窗外的月光在廊檐下泼下一整片白霜,燕纾望向窗外,目光逐渐放空。
“你说……他会查出两年前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怀里的白猫后腿忽然蹬了一下,不知梦到了什么,凌空拧了个身,一爪子将昨日松一吭哧吭哧搬过来的那些旧手稿“哗啦”一下全部翻乱。
幼时熟悉的字迹倏然在眼前一一闪过,燕纾盯着那纷飞的书页,唇边的笑意逐渐扩散。
“是了,销春尽的旧账是该翻一翻了。”
“我很期待。”
可是他声音好闷,像是夏夜落雨前低垂的云,只在霭霭暮色间麻木地等着既定的大雨,辨不出喜怒。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剩下白猫轻微的呼噜声。
燕纾闭了闭眼,又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方才逐渐消散的符咒再次在虚空中浮现,燕纾刚准备将它收进储物袋内,忽然又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第一天,你就遮住了我这层面容啊谢镜泊……”
燕纾垂下眼,勾了勾唇。
“那还让我白挨这一遭。”
他口中懒懒抱怨着,指尖却在虚空中划了两笔,将最后这几句话从符纸上勾去。
“算了,先不跟樾为之告你的状了……”
燕纾轻咳两声,紧绷了一整晚的心神终于真正放松下来,顷刻间便感觉意识模糊起来。
“这次就算……咱们扯平了。”
窗外月影已近消失,一道白光闪过,白猫脖颈间的储物袋同时微微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