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如同抚摸爱人那样温柔,后一秒陶九九便觉得喉咙一紧。
掐住她的不像是手,更像是铁钳。
随后殷灼月闭眼结印,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时候突然似乎有异,只见他脸色一变,猛然松开手退出去好几步。
陶九九低头看,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只戚不病送给她的玉鸾,眼中有一丝暗光转瞬即逝。
殷灼月显然也很意外,他咳着又吐了一口血,随后笑了一声,玩味地看着她,向后退了几步,挣扎着原地坐下。
只是做完这些小动作,就已经叫他疲倦了,坐定后随便向后一倒,靠在身后的大石上缓了半天气,才开口叫她:“去取些水来。”好像刚才他什么事也没有做过。
陶九九沉默站在原地,表情有些阴沉。
殷灼月闭眸休息了一会儿,才睁眼看向她,见她不动,表情柔和了些:“吓着你了吗?别怕,既然取不出来,也就算了,送给你吧。去,小舅舅渴了。”
陶九九只想远离这个疯批东西。
但也知道,没有他自己走不出十川山——虽然来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并不是因为危险不存在,只是因为殷灼月在这里,诸邪退散不敢滋扰。
如果是她一个人,别说走出山了,就是离开金浊布置的防护圈远一些,都必死无疑。
陶九九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从帐篷里取了之前打的水来给殷灼月。
殷灼月伸手来接的时候,陶九九发现,原本他左手上还残存的那个颂符,已经完全消失了。
只有一块干枯的血污糊了他一手。
殷灼月注意到她在看什么,接过水饮了几口,说:“这是大仁颂字。我气息不稳,又有内伤,它无从维系便只得消散了。”嘴角含笑,很有耐心徐徐道:“你还没有学过大仁颂字。”将水壶还给她。
“是。”陶九九接过来。虽然在他身边但保持身体微微侧向一边,以免他发作起来,扯掉她腰上的玉鸾。把水壶盖子塞好,起身放回去后,就立刻将玉鸾换了个地方,贴身藏好。
等她再出帐篷出来,殷灼月目光拂过她腰间,自然看到玉件已经不见了,轻轻地笑了一声,温和道:“小畜牲还是很仔细的。”
说着抬手招一招,叫她到自己身边来。
他生得好,手抬高些,大袖便往下滑了一些,便露出玉白纤细的胳膊来。但这样完美的胳膊上却布满了无数狰狞的伤迹。
可陶九九记得,这一路来,自己也见过几次他的手臂,明明没有伤。
认真分辨便能发现,这伤并不像是新的,不止满是陈旧的疤痕与丑陋的瘢痕,还因为不知已经多少年了,整片的皮肤萎缩与增生并存,简直让人不能直视。
“小舅舅哪里的话。只是这个东西是玉的,怕磕碰。”陶九九走近些,在离他三步的地方站定。
“磕碰?你磕死了它都不会碎。”殷灼月笑,伸手示意她再近些:“你从哪里得来的?做成这样的雕件,竟然叫我打了眼,一时没认得出来。”
“就是在老宅时无聊,从家库翻到的。我觉得好看就戴在身上。”陶九九被他盯着,不得已又再近了一步:“小舅舅,大仁颂字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会叫人性情好些。但我倒是觉得,明明没有颂符了,我脾气反而更好吧?”殷灼月收回手,慢悠悠地将袖子拉下来,笑笑说:“起码不会成日里板着脸。是不是?”
“是。”陶九九也笑。
但她可记得清楚,殷灼月在医庐时,就是这样温温和和地笑着进到李甫榻前,然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