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对饶杭点了下头,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多久。转身换上拖鞋,他看一眼凌乱的厨房,抱着星星进去了。屋子里传来父子的谈笑声,厨房又剩下两个人。
“我还以为你外公回来了呢。”饶母嘴里念着,把桌子上的大虾放到水池里,开背取虾线一气呵成,注意到饶杭手里的两只鸡已经处理干净了,她说:“辛苦小杭,弄好了给外婆吧,焯一下水。马上要先准备晚饭。”
饶杭默默地把鸭子、鱼、还有鸽子肉分别洗好,整齐地码在一边。饶母看这孩子乖巧懂事做事利落,不用说就知道自己应该帮什么忙,比那合作了半辈子的老头不知道贴心多少倍,忍不住夸赞他:“好孩子,有你在外婆轻松了好多。”
“婉盈把你教得很好。”
这时,小星星来到厨房,手机抱着零食,扯了扯饶杭的围裙,说:“饶杭哥哥,这是我爸爸带回来的牛肉干,给你一个。”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ⅰ????ù???è?n?????????????????????则?为????寨?佔?点
饶杭说:“谢谢星星,哥哥不饿,你给奶奶吃吧。”
星星答:“给你,奶奶也有。”说着,也分一个给饶母,饶母摸了摸星星的头,让他出去玩了。
饶父回来同样得到了星星的牛肉干,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这种氛围饶杭首次体验,很新鲜,也很感慨。他没有过常规的三代同堂的概念,更没有过‘一家子’的亲身体验,现在透过星星的视角,总算能窥探到一点。
餐桌上,饶杭依然是局促的,他像是寄存在驿站的包裹,知道这里不是归处却只能原地等待。
舅妈喂饱自己以后要喂二宝,早早从饭桌上下了,外婆一门心思扑在厨房里的鸡鸭上便没有陪着闲聊,而饶杭看见星星还没吃饱帮忙给他拆蟹肉。这拆蟹肉的手法是跟陈圆圆学的,在吃的方面圆圆总是精通。他不可抑制地想起和圆圆那些玩伴一起度过的日子,无奈以后却不会再有了,这种情绪让他短暂的走神。
“饶杭哥哥你好厉害!我都不懂弄螃蟹。谢谢。你能帮星星再拆一只吗?”
星星打断了饶杭的神游,吃得津津有味,嘴边挂着酱汁还对饶杭笑。饶杭看纸巾就在不远处,便扯了一张擦干净他的小嘴,随后拿起了另一只螃蟹,默默拆好。外婆家不讲究食不言,舅舅把工作上的事情拿出来讲,跟饶父喝了点小酒。
“今年工地,难呐!”
“多少人还在家里躺着,根本没有工程做。好比我现在接的这个吧,单价低得不能再低了,利润甚至比不上带班的工资!但是没办法,还是要干呐,赚得少总比一分钱没有好。”
“老板也没工地,好几个大老板我看快混不下去了,有的转行去开店做买卖,貌似生意很不咋地,都不容易啊!”
饶父闷下去半杯酒,说:“是啊,行情太差了现在。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活都是自己找上门的,工人不知道多好叫。”
“哼,现在工人是老大,请都请不动。工资更是夸夸往上涨,三年涨两次,还没完,连来回车费和伙食费都指着你报销。天热了不想干,天冷了懒得起,还要好说歹说,真他丫的难搞。”
“确实,怎么能赚到钱哝!”
“就是说。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再这样下去,不敢想,不敢想。”
“还是读书好啊,以前要是努力学习,现在公司里打电脑上班,也不至于这么累。”
爷俩不知怎的说着说着,说到饶杭头上来了,舅舅对饶杭说:“像饶杭这样的学生才有前途啊,饶杭你跟舅舅说说,期末考考了几分?第几名啊?”
饶杭回答说:“现在没有排名,都差不多一百二十这样。”
他舅好似有点想表示亲密,冷不丁搭住饶杭的肩膀,大胳膊很是有分量:“一百二?哦哦,现在总分好像一百五,没说错吧?那可以啊,相当厉害了。”
“将来考个名牌大学,再读个三四五六年,出来不愁工作,不愁家庭,日子爽歪歪……”
饶杭对突如其来的搭肩行为略感不适应,没接他的话往下说,只配合着笑笑:“舅舅喝了多少,会不会醉了?”
他舅说:“醉?哼哼我请项目部人吃饭的时候什么场面?真不是我吹,一斤白酒两箱啤酒不在话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