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绑匪’发号施令。
徐知竞不解地回看,喉结在留有印迹的颈间紧张地游移。
他试探着靠近,惴惴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那我……”
“走吧,我要睡觉了。”
夏理说得斩钉截铁,话音未落就把脸埋进了抱枕。
最后几个字闷着声飘出来,撞在徐知竞的心上,引出无措的痛感。
他茫然盯着夏理出神,试图补救都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徐知竞面对夏理束手无策,剖白真心为时已晚,以金钱填补又像重蹈覆辙。
他甚至不明白夏理为什么还愿意让他迈入这间公寓。
是压抑已久的欲望吗?
为躯体的契合暂且摒弃爱恨?
“……我下次还可以来吗?”
“不知道。”
“明天想吃什么?还是巧克力……”
“我要睡觉了。”
夏理冷硬地打断了徐知竞的话。
他说不上来对徐知竞有什么想法。
不定性质的感受让夏理没办法立刻适应,只好寄希望于摆脱触发这一系列混沌的源头,一再地要求徐知竞离开。
他抱着抱枕,困倦地提不起精神,字句含糊变成呢喃,梦话似的飘荡。
徐知竞没有明确的身份,再要勉强也是自作多情。
他本想留一张卡,又怕夏理误解,重提旧事。
踌躇半晌,徐知竞最后在一张纸巾上写下了自己的号码,压在台灯下,刻意弄出了些许声响。
“号码没换过,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夏理好像睡着了,徐知竞等过许久,依旧不见对方有所回应。
残余的暮气已经被夜色掩盖,从窗外映出路灯如豆的光点。
徐知竞只好离开,轻手轻脚把门带上。
夏理在关门声后懒倦地半睁开眼,又在沙发上趴过一阵,屏住呼吸,伸手去够那张留着徐知竞号码的纸巾。
墨迹沿着纹理晕开了,将笔划衬得过分认真,倒像是夏理不近人情。
他枕着抱枕,目光浅浅从那串熟悉的数字上扫过,末了把纸巾揉皱了,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夏理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理智与欲望斗争太久,已然混淆界限,变得无法分割,再难辨析。
——
扶手的护栏有些生锈,扎在台阶上,跟着脚步盘旋,再盘旋。
徐知竞沉默着往楼下走,像要失衡,靠得离扶手很近。
铁锈勾到他的裤腿,刺啦啦发出一连串短促的声响,看不出什么痕迹,变成昏暗光线下的幻听。
夏理怎么可以忍受住在这里,穿着廉价的睡衣,在阴郁无光的公寓内度过无数个相似的日夜。
这就是夏理向往的自由吗?
连欲望都无法被填补,在暗色的光影间持续地躁动浮游。
徐知竞一直往下走,楼道的灯坏了,要靠手机照明。
他盯着那束光,机械地迈步,在心里默数自己已经来过这里多少次了。
徐知竞刻意地避免去想夏理,那会让他产生恐惧。
想起夏理冷郁的神情,徐知竞便会无端地认定爱已经在这间老旧的公寓里彻底腐朽死去。
他变成胆小鬼,不敢面对当下的处境,非要骗自己沉湎于不存在的爱情,幻想这是新的开始。
就当他和夏理这个春末才初次相见,情感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