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一会儿便在轻微晃荡的牛车上睡了过去。只剩下卫文康呆呆地瞧着路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牛车终于晃悠到了镇上。卫文康轻轻拍了拍柳天骄的肩膀,把人叫醒,“到镇上了,我们该下车了。”
柳天骄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打起精神来,“走吧,早点把事情办完早点回家。”
王家婶子见两人下了牛车,却不是往村里人常去买东西的西市去,有些奇怪,“这两人大早上来镇上,不买东西能干什么?”
同行的人道:“你管人家干什么,还是早些去西市吧,晚了菜肉都不新鲜了。”
王家婶子却是越想越奇怪,“你发觉没有,这两人今日都打扮得特别光鲜,特别是那个卫文康,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
有人猜测,“说不定去走亲戚了。”
王家婶子当初为了给自家弟弟说亲,把柳老大家里里外外都是打探了个遍,“他家能有什么有钱亲戚在镇上?”
王长秀也是知道柳天骄和王家婶子的过节的,对王家婶子这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便道:“你要是有兴趣就自个儿跟上去瞧瞧,我们可是要先去买东西的。”
没想到王家婶子像有毛病一样,竟真的跟了上去,“你们先走,不管我。”
王长秀见她一溜儿烟跑了,气得一跺脚,骂道:“有毛病吧。”
柳天骄二人当然不知道有人跟了上来,寻一个路人打听了王夫子家的住处,便买了几样点心提着上了门。
因着近来文风兴盛,教书先生们的待遇一下子水涨船高,王夫子这样拔尖的更是挣了不少,家里住的是三进的大宅子。前面用来做私塾,后面两进是自家居住。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柳天骄问卫文康,“什么意思?”
卫文康回道:“君子在面对困难时,应当时刻保持警觉,不断努力,以避免犯错或受到惩罚。”
“不错呀,大兄弟。”柳天骄咂摸了一下,“既然你都知道,那是不是可以少学两年?”
卫文康这回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一须发皆花白的男子走了过来,一脸严肃道:“圣人之言应当常学常新,岂能因为粗略嚼过便自得自傲。”
柳天骄见眼前的男子着一身蓝色长衫,头发也是规规矩矩地束了冠,想必也是个读书人,便问道:“难道他说得不对吗?”
那男子回道:“对也不对,最浅显的一层意思是对的,却并未能领略其深意。”
卫文康拱手作揖,“还请先生赐教。”
那男子并没有因着卫文康态度恭敬语气平和些,还是硬邦邦地说:“你既知君子应当时刻保持警觉不断努力,怎可由着身边人说出少学两年的话。”
柳天骄不乐意了,“老先生说话好生没有道理,那之前学没学过都要一直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学海无涯,读书人自当终生学习。”
“那还过不过日子,吃不吃饭了,整天只知道埋头学习,谁来养家糊口?”
那男子自小就家境不错,从未听过如此粗俗的论调,简直是有辱斯文,“你这个小哥儿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读书上能利国救民,下能明礼启智,岂能与贩夫走卒养家糊口相提并论?”
柳天骄冷哼道:“说那么玄乎有什么用,难道读书人光靠那点子墨水就能填饱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