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递上来之后,李崇怒不可遏,第一时间便给批覆了。
孙绍祖凌迟处死。
孙家被夺一切爵位,世职,其子孙三代不得为官。
孙父以及孙母,教子不严,夫妻俩流配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
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估摸着非得死在半道上不可。
涉及到的朝廷官员,统统罢官,严查是否还有其他违法诸事,到时候一并明正典刑。
至于那两个江湖帮派,上上下下尽皆屠灭,京城的治安,一夜之间便好了很多。
虽说还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小姑娘俊媳妇,晚上却敢出门了,这便是实实在在的德政。
一时间,为皇帝歌功颂德的京城百姓,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
这一日,李崇来看贾元春。
还是那个玩了很多回,却总是玩不腻的小游戏,李崇不许抱琴声张,自己个悄悄走进殿去,想拍一拍贾元春的圆臀,吓一吓她。
不料,这一次贾元春既没有低着头做针线活,也没有低着头读书,更没有背对着殿门。
只见她面朝殿门,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在那边看边抹眼泪呢。
李崇走过去,皱眉问道。
「好好的,哭什麽?」
贾元春倒是没有隐瞒,而是将手中书信递与李崇。
「陛下自己看吧,宝玉,喉..::::
贾元春叹息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只因她这个弟弟,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无药可救了。
李崇接过书信一瞧,直接被气笑了。
贾宝玉在信里,满腹委屈,全是抱怨。
抱怨军营里的饭菜不可口。
抱怨贾雨村拦着他,不许他游山玩水。
抱怨他三四天也洗不了一次澡,身上都是臭烘烘的。
抱怨那些部曲家将,一个个都不怎麽听他的话,
抱怨贾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薛蟠欺负他。
在信的最后,贾宝玉则一个劲的哀求元春,让她姐姐去求陛下,他想回京,他想回家,绍兴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这人和人啊,就怕放在一块对比。
有一说一,薛蟠在绍兴军中干得并不好,唯一的一颗贼首,还是那些部曲家将怕他脸上挂不住,私底下送给他的。
但薛蟠至少是个正常人,怕他妹妹薛宝钗担心,故而在信里只报喜,从不报忧。
再瞧瞧贾宝玉,恨不能在信里明说,再不让他回京,他便死在绍兴,让贾元春没了弟弟,让贾母没了心肝宝贝肉。
李崇将信放在桌上,坐在贾元春身旁,伸手搂住她的纤纤细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摊上这麽一个废物弟弟,贾元春心里也是够苦的。
许久,李崇问道:「你是怎麽想的?其实让你弟弟回来也行,但他若是这样回来了,
这辈子便只能如此了,朕不会给他任何前程,也不会赐他承恩伯这样的外戚爵位。」
贾元春摇了摇头,靠在李崇怀里,硬咽着说道。
「臣妾已然不敢奢求这些,只求宝玉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每日陪着老太太,哄得老太太开开心心的,让老太太再多活几年,便是我们贾家的福气了。」
李崇点了点头,道:「行吧,那就让他回来吧,东南将起大战,你弟弟留在军中,不仅帮不上什麽忙,一天天的还净帮倒忙,
若他真的做出什麽违犯军规的事情,贾雨村看着你的面子,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估摸着也不会杀他,如此一来,反而会动摇军心。」
说着,李崇拍了拍贾元春的柔肩,耐心劝慰道。
「从今往后,在你弟弟身上,你便死了心吧!」
贾元春点了点头,抱着李崇的胳膊,默默垂泪不止。
便在此时,小桂子悄摸摸走了进来,见贾元春哭成那样,小桂子便想再悄摸摸退出去。
不料却被李崇给瞧见了。
「什麽事?」
小桂子紧走几步,将手中的摺子,双手捧着递给李崇。
李崇接过来一瞧,原来是查抄宁国府的摺子,其产业,房舍,田庄,金银,全都清点折算完毕。
李崇看看这份摺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宁国府的金银浮财,只有区区三十七万两,各地的田庄房舍,折银一百零六万两,这实在是配不上宁国府的门和底蕴啊!
而贾珍购置的那些珍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折银五十多万两。
只能说一句,贾珍这个狗东西,确实会玩。
当然,这些东西只是折银,体现在帐册之上的数字而已,真要发卖,估摸着连三成银子都收不回来。
李崇之所以皱眉,并不是因为这个,以他对宁国府,对贾珍的了解,贾珍没将宁国府折腾到,只剩下一箱箱当票的地步,便已经算是相当收敛了。
李崇之所以生气,乃是因为查抄宁国府之时,竟然在其大管家赖二家里,查抄出来五十多万两现银,各种金银器皿也折银二十多万两。
另外遍布北直隶的田庄房产,其估价竟然也有八十多万两。
区区一个奴才,其家业都快赶上主子了。
若是李崇不查抄宁国府,相信用不了二三十年,宁国府便要被赖家给搬空了。
宁国府的赖二如此,那麽荣国府的赖大呢?
要不要抄了赖大家,看看他这些年,到底贪了荣国府多少银子?
旋即,李崇摇摇头,心说这是荣国府的事情,关朕何事?
即便抄了赖大家,银子也进不了朕的口袋,操这份闲心干嘛?
还是让贾母去头疼吧!
只要她不耽误给朕修建大观园,爱咋咋地,朕才懒得理会这些破事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若是荣国府修建大观园,银子不够呢?
那没法子,朕只能勉为其难,帮着荣国府,抄了赖大家,来补这个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