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里很是不爽。
这刘玮台能突然裹胁乱民为祸,多半是有人指使,自己还没问明白指使者!
而且,公孙瓒有三个结拜兄弟,还有个李移子不知道在哪儿,现在刘玮台死了,多半是没法问出来了。
其它贼人眼见刘玮台自杀,反抗得也不再那麽激烈。
贼人大势已去,但战事还远未结束,乱民人数众多,收拾残局需要不少时间。
与此同时,太行山东麓。
「九尺,如今那刘玄德领兵在外,西河亭空虚,正是起事之时!眼下西河亭前来求援,你我正好以援军的身份过去!谁都不会防备—.」
一个小贩打扮的贼人,正拦着九尺低声密谈。
「玄德郎君仁义,对俺颇厚,俺家人也在西河亭,怎能行此无义之事?」
九尺显然是不乐意的,但他被数十人围住,不得脱身。
「仁义亲厚?九尺,你本是郡兵出身,原是良民-而我李移子不过一小贩而已。但我在伯大兄门下一跃而成大吏,如今汝南袁氏又许了我官位这才叫亲厚!」
那小贩眯了眯小眼晴:「可你在刘玄德门下,至今不过一小贼,每日辛劳奔波他对你有何亲厚可言?」
「可你投公孙,投袁氏,到头来不还是在做贼?与我又有何分别?李移子,你莫要打西河亭的主意,北太行诸多豪杰家眷皆在西河亭,你若不想死,便赶紧离去!」
九尺摇头,示意李移子赶紧滚蛋。
「九尺,我不需要你做别的—我不妨直说,我义兄此刻正领军上万向西河亭进兵,
西河亭已必入我兄之手!只是我义兄不想与太行豪杰交恶,为免西河亭发生惨剧,只需你将我作为援军接入西河亭罢了小贩打扮的李移子急急说道:「只要做得此事,你便能领军数千,做个别部司马!这难道不比在刘玄德门下做个小贼强上百倍?!」
「领军上万?你当我不知?不过上万流寇罢了,称得什麽军!」
九尺皱着眉头冷冷盯着对方:「你可知玄德郎君当年仅以百人便安置了上万流民?你等裹胁之流寇,与流民何异?」
「是啊—我等是流寇。可这是上万青壮,不是老弱—九尺,你也知道北太行家眷皆在西河亭,若你我联手控住西河亭,便能挟制北太行近十万众!我只需要个援军身份,
免得北太行家眷逃脱!」
李移子有些不耐了:「陈九尺,我本不想杀你!可我话已至此,你若不愿,那我便只能动手了—」
「挟人家眷——哼,李移子,你可知何为道义?」
九尺并不打算屈服,拔刀出来对峙。
李移子身旁数十人步步相逼,将九尺逼到了太行东麓的山崖边。
九尺确实姓陈,两个字的名在王莽之后是贱名,但九尺并不是贱籍,他只是当了逃兵,不敢再称姓而已。
「道义?张牛角讲道义,可他却从豪富之家变成了贼!左讲道义,可他拥兵上万却依然在山里受穷受苦!你陈九尺讲道义,可你身手不凡,现在也不过只是区区小贼!道义?道义能换几个钱?」
李移子笑着:「如今西河亭钱粮皆富,以此为基,挟太行诸豪为爪牙,又有汝南袁氏与辽西公孙相助,便是朝廷也只能授我等高官显爵!这是王侯之途!陈九尺,我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引我入西河亭?!」
「王侯之途?哼-你等无道恶逆,做得什麽王侯?」
九尺并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你若想攻打西河,自去便是!玄德郎君早晚杀你你想杀俺,那便来吧!」
「.·杀了他!」
见没能说服九尺,李移子只好下令杀人。
但九尺颇为鸡贼,表面看着像是要拼命,作势拔刀欲冲,却猛的往身后面的山崖扑了下去。
随着一连串的翻滚,九尺落下了山,消失在坡下的树林中,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