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急道:“一五一十说!”
万山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说给林娇:“二公子今日原是替夫人取项链,岂料在芙蓉阁门口遇上了常宁郡主,常宁郡主说有事与二公子说,便和二公子去了茶坊。至于常宁郡主和二公子说了些什么,小的不得而知,只是常宁郡主临走之时似乎哭过。后来,昭阳公主也在那茶坊里,与二公子吵了起来。昭阳公主一气之下要走,却因下雨不得行,只好折返。茶坊里有人发生了争吵,大打出手,混乱之间,有匕首差点刺中昭阳公主,二公子替昭阳公主挡下了那匕首,所以胳膊上才受了伤。之后属下和千山替二公子包扎了伤口,又请了大夫来。昭阳公主与二公子又吵了一架,至于为何争吵,属下不知道。吵完那架,二公子便离开了茶坊回府了。”
林娇没想到这一个上午竟如此曲折,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捋了捋,喃喃自语道:“又是常宁郡主,又是昭阳公主的……”
她以为谢妄是和昭阳公主吵架所以才脸色难看,想到他的伤口,又问了万山几句,知道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又命府里下人赶紧去炖补汤。
“都给他说了,让他哄着让着人家,怎么又跟人家吵架,吵完架自己也不开心。”林娇叹了声。
回到明心堂后,谢妄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他身上衣服湿了些,但他没有立刻去沐浴更衣,他只是脸色阴沉地坐在桌案边。天色仍旧昏沉,书房中没有点灯,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谢妄兀自坐了许久。
原来陆朝朝是骗他的,原来他们之间压根什么也没发生过。
……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自己的情绪。
这很好,这件事是假的,说明他与陆朝朝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他不用再听她的摆布,做那些他并不想做的事。他不用再对她负责,从此之后可以同她划清界限。
他为此高兴、庆幸、释然,他也为此愤怒,因为他受到了欺骗,只是这些情绪之外,他竟还有一种难言的失望,和隐约的迷惘。
他方才……真的很愤怒,他一向是个情绪并不重的人,爹娘和兄长都说他太冷淡了,喜怒哀乐都比常人冷淡许多,更遑论愤怒这种情绪。
可是方才他觉得自己快被愤怒烧没了,因为陆朝朝骗了他,陆朝朝用这个欺骗的理由,迫使他学狗叫,迫使他为她端茶递水,捏肩……他为此愤怒,因为这些事都是他从未做过的,他像戴上了屈辱的镣铐,一切都是因为他以为他真的和陆朝朝发生过什么。而现在,她告诉他,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那些事他本可以不用做。
他当然应该感到愤怒,可是除了这些,好像还有别的愤怒。
谢妄觉得心烦意乱,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这些莫名的情绪。
他捏了捏眉心,不
管怎么说,这一切都结束了。
雨似乎停了,不知何时停的,窗外的天光又一点点亮起来。林娇端了补汤过来,在书房门口说话:“缜之,我给你炖了些鸡汤。”
谢妄整理好情绪,开门。
林娇跨过门槛,将手里的汤碗搁在桌上,观察着谢妄的神情,见他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心下稍安,思忖着开口:“听说你又和昭阳公主吵架了?”
听她提及陆朝朝,谢妄脸色当即一沉,冷声道:“母亲,以后不要再提公主了。”
林娇心下一惊:“怎么了?吵得这么严重?吵架嘛,很正常的,今天吵了明天就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