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去走走,交些朋友,不过交友也不要委屈自己,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师父,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面?。”
他说:“修为要精进,书?也不能落下,你要多读一些书?,明了为人处事的道理。”
谢不尘记得?鹤予怀教他习字。
幼时偷看那些家境好的孩子学书?论道,他远远望着,也认得?几?个,但比起上清宗其他人,自然是远远不如,鹤予怀教他念书?,写字。
谢不尘记得?自己第一次坐在书?案前?,桌面?堪堪横在他的胸前?,穿着上清宗宗服的鹤予怀就站在他身?后,宽大的袖袍落在谢不尘的身?侧,带着一股冷冽的梅香。
他有些局促,有些不安,怕自己不认字,不会写,引得?师父不悦,惹师父嫌弃,于?是牙关是咬紧的,双手是颤抖的,笔尖上软毛沾着的墨水溅到?脸上,他抹了一把,在初晨的阳光底下成了一只脸蛋脏兮兮的小花猫,仰着头紧张又可怜兮兮地去看鹤予怀。
兴许是因为模样十足滑稽,鹤予怀看到?自己的仰头那一瞬就笑了。
“师父不要笑我。”谢不尘很委屈,随即就感觉身?后那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鹤予怀的掌心扣着他的手背,带着他在宣纸上面?,一笔一划写字。
“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1]
谢不尘眼神一黯。
都说为人师长者当以身?作则,但鹤予怀教给?谢不尘的东西,他自己却没有做到?。
世人眼中端方自持,君子坦荡的明鸿仙尊,揭开面?纱却是一个不择手段,要徒弟祭天道以求飞升的人。
他亲自揭开自己的面?纱,对着的却是最亲近爱戴自己的徒弟。
谢不尘的指节颤了颤,眼皮耷拉下来。
记忆定格在这一刻,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传过来,谢不尘回过神,看向略有震颤的卧房门,耳边传来鹤予怀的声音:“师……师父可以进来吗?”
他如今倒是知道保持距离守好礼数了。
虽说这举动在现今的谢不尘看起来实在有些惺惺作态。毕竟先前?他可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进入自己的识海,还强行和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
如今见春阁都是他的地盘,按照他的性子,竟然还知道敲门?
谢不尘心绪复杂,他下意识想将?那瓷瓶藏起来,然后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房门道:“我说不可以,你就会不进吗?”
这句话似乎是讥讽,由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谢不尘看见窗纸外那抹灰色的人影动了动。
那抹颤动也只有一瞬间。
像是深沉平静的水面?掀起了一丝波澜,底下汹涌的波涛被压得?严严实实,露出一点又被收了回去。
“如果你不愿意,”鹤予怀的声音像是压在了水底,沉闷闷的透不过气来,“那便?算了,今夜好好休息吧。”
谢不尘安静地等鹤予怀说完话,外面?的风雪愈加大了起来,苍龙峰顶没有四季,一天有八个时辰都在飘雪。
那抹灰影却没有动弹,仍然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谢不尘身?着上清宗的宗服,一头如锦缎般的长发?披散在地。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打在鹤予怀的心上:“进来吧。”
第48章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古朴的棋桌前?, 曾经的师徒二人面对面坐下。
棋盘上的棋子看似摆得颇为随意,并不是棋局,鹤予怀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黑白二子居然被人拼出一株梅花树来。
白子为花,黑子成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