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但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你怎么了,宋再旖已经起身朝外走了,一路向西,经过八班门前没停,在楼层尽头那面贴着分数榜的告示栏前停住,迎着风,仰着头看。
沈既欲的名字在她上面紧挨着,语文比她低了五分,英语一分之差,依然还是她高,但沈既欲的数学却比她高出整整十三分。
穿廊风一阵又一阵,颈间那条围巾抵不住,眉心也松不开。
直到身后传来易拉罐开启的“噗呲
“声响,然后是一点一点挨近她的脚步声。
宋再旖没动。
等着风停了,或者准确说是被人为挡住了,熟悉的气息无孔不入地融进她的鼻息,半边肩膀有点麻。
但仍旧没回头,没转身,背对着沈既欲听他悠悠说道:“觉得我能考第一不可思议是吗?觉得不甘心是吗?” W?a?n?g?址?F?a?b?u?Y?e?ǐ????ǔ???€?n????????????﹒??????
宋再旖难以否认沈既欲是真懂她,所以咬着唇没吭声。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月考解答题我一个步骤没跳,该写的过程我没偷工,没减料,政治大题都没写这么多字。”
沈既欲离她更近了,微微俯身,每个字都像贴着她的耳畔在说,“还有,你每天放学回家是刷题到很晚,我就闲着了吗?别忘了你好几次写到一半趴书桌睡着,第二天却是在床上醒的,你以为房间的灯是自己熄的吗?
宋再旖呼吸骤然起伏一下,猛地回身,“是你……”
沈既欲没有点头,却形如点头,撂六个字:“我睡得比你晚。”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有的只是比旁人多出百倍、无数个夜深人静里的努力,沈既欲深以为然。
宋再旖盯着他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漩涡,多看一眼都要拉她共沉沦。
沈既欲继续说:“因为我想得到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就算过程会很辛苦。”
宋再旖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声音微哑地问他年级第一得到了,还想得到什么。
“你知道的。”沈既欲答得利落。
于是两人之间的话题似乎又绕回那个黄昏,宋再旖摇头,“沈既欲,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喜欢闻栀?”
她这一句是带着默认的妥协,因为在她潜意识里是真的认为沈既欲不是那种肤浅的男生,他出生的环境早就决定了从小见过的漂亮姑娘数不胜数,却从没见他对谁上过心,现在或许真的因为怜悯而抛开长相对闻栀生出一些感情也不是无稽之谈,可她没弄清的是,那种感情根本不叫喜欢。
但沈既欲也不去纠正她,只是漫不经心地笑,“那你觉得我应该喜欢谁?”
宋再旖沉默不答,他就给选项:“李慕汀?”
换来宋再旖抬额,眼底揉着浓重的倔和怨,无声胜有声,仿佛在说他要是敢喜欢李慕汀,那她会杀了他。
沈既欲更懒淡地笑出来,继而用视线描摹过她的眉眼轮廓,这个举动他重复过数不清多少次,这张脸对他而言也早已经刻骨铭心。
“还是说,喜欢你?”
……
但给沈既欲回应的是那时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猝不及防,刺耳尖锐,刚好盖过宋再旖那一秒剧烈的心跳。
她别头没再看他,后退半步,致使两人之间刚好空出一道足够撤退的路,匆匆说一句“我先回去了”,就侧身离开,发尾擦着沈既欲的肩膀过,视野里陡然放空,只剩下呼吸里还弥漫着那丝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