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他的更多。
一中很看成绩,其实早恋这方面抓得不严,她还记得他在学校时的圣诞节,很多女生给他写信。
她没有写过那种贺卡,她胆子太小了,有时候和他多说两句话,声音都会低下去,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她喜欢他也是偷偷的喜欢,从来没有光明正大过。
所以可能是因果循环。
他们结了婚,也只是偷偷的,不见天日的契约而已。
他薄削的侧脸棱角分明,很刚毅,光影昏昏笼罩,显得整个人有种成熟男人的性感,他不知道看到什么笑了,胸膛闷闷起伏。
云挽把脸从他肩膀抬起来:“笑什么。”
她拍得很好笑吗?
陆承风像是无奈摇头,语调带着调侃:“陆太太原来那个时候就认识我。”
他视线若有似无瞥过来,似笑非笑。
云挽一怔,赶紧低头拿过相机看。
他不肯松,掌心攥得很牢,云挽只能就着他手看,脑袋都快低到他怀里,紧紧贴着胸膛。
照片上,有他,很多张。
很多很多张。
其实和别人都照片混在一起,应该是看不出来别的。
然而或许是她自己心虚,她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他,倾注了多少心思,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哪怕是和所有人混杂在一起,可也是全然不同的。
说不上来是光影,还是构图,细节处理,抑或只是拍摄人倾注的感情。
云挽重新再看这些照片,只觉得眼眶发酸,急促的呼吸深深浅浅,幸好车里昏暗,他看不出来。
她捧着相机,指尖微凉搭在他手腕:“可能是之前艺术节。”她艰涩滚了滚喉咙,“不小心拍进去的。”
他看着她,忽然说:“不是不小心吧。”
整个身体僵住,云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凝着呼吸不敢讲话。
他结婚三年都没有爱上她,知道之后,会不会嘲笑她。
新婚之夜,她曾经想过,要是以后有机会,譬如他也慢慢变得爱她之后,再找个机会告诉他的。
只是后来她想,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不吭声,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轻轻扫过他衬衣领口。
不过陆承风应该是没发现,他复而低头看相机屏幕,温声笑说:“你不是每个班都拍了吗,陆太太是不是有收集癖,还是强迫症?”
不是嘲笑口吻,他估计是真的觉得有意思。
云挽舒了口气,心里巨石移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多些。
她答非所问,盯着照片:“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她记得那年冬天艺术节,他唱了一首歌,是周传雄的《黄昏》,十二月冬夜下了雪,他也是穿了件衬衣,坐在舞台上,单脚撑地。
嗓音低哑醇厚:“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那时候台下无数惊叫声,快要把人吞噬。
座位按照班级次序排,她坐在礼堂的中央,默默看着他,昏暗中没有感受到爱意焚身的痛苦,只是忽然,湿了眼眶。
陆承风淡淡笑:“嗯,很多人说过。”
所以有她没她其实都一样。
她垂下眼睛。
他看照片还是看得认真,从前到后翻完,吸了口气,有些意味不明道:“其实高中才是最好的,那个时候,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
他很少露出那种表情,像是怀念,又有点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