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说:“小姐,请您稍候。”
云挽轻声说:“陆先生出去了吗?”
大约是知道她说的究竟是哪个陆先生,侍应生微愣,表情有点古怪:“他不在。”
随后掩上门,退了出去。
云挽也没再追问。
包厢并不算空旷,布置得很雅致。窗外潺潺流水,雨声潇潇,尽管没有月色,然而夜光凄静。
云挽等了许久,也没有人来。
她隐约察觉不对,然而不知道要她来究竟是为什么,就仍是安静坐在沙发一角,微微垂着头,双手搁在膝上。
目光幽静静落在地面,肚子比较大了,已经看不到鞋面。
她盯着地毯,思绪渐渐放空。
其实她来这种私人会所的次数不多,除了那次在江南会所和栾琛,剩下一次,只是和陆承风。
那是结婚的第一个年头末,入春下了一场雨夹雪,陆承风从国外回来,到家第一件事是直奔卧室。
她正收拾衣帽间,穿着睡裙,到膝盖上点,他风尘仆仆大衣还没来得及换,就把她裹紧大衣抵在木柜上,弄了一次。
结束后,他把她抱回卧室,扯过被子披她身上:“下午收拾东西,我们晚上的航班,跟我去个几天,嗯?”
她有有点累,也很茫然:“去哪?”
他说:“南昌。”
他是去谈生意,约见的合作伙伴在南昌。
云挽从没有和他出去过,有些高兴,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去做什么。
就问了句:“就我们两个吗?”
他嗯。
她继续茫然:“我去给你当,当助理啊?”也不知道助理要怎么做,她没做过啊。
他一愣,随即好像有点生气了,沉着脸森森说:“你去给我当老婆!”
她差点吓到,攥着被角就点点头。
陆承风约谈的私人会馆,很隐蔽,建筑倒是很有特色,古色古香,有亭台水榭。
那时候陆承风远不及现在成功,譬如都是他去见别人,要赶航班飞过去见,不像如今,都是别人求着见他。
那时候他们甚至还要等人。
地方定在一座水榭,三面环水,廊檐垂下薄透的白纱,轻薄飘曳,外面雨夹雪,他们在里面淋不到雨,但是能吹到风。
她当时身体就不好,整个人很纤弱,有种柔淡的美。风吹了没几分钟,她就冷得受不了。
因为要赴宴,不能穿太臃肿的衣服,云挽外套就只披了大衣。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
外面春花已经开了,气温却还是冷。
陆承风并不冷,他坐在梨花木椅上,单手虚握拳抵在卓沿,风吹过额发,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年他还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因此除了服从,等待,不能有再多脾气。
她就也不好说什么,冷得小半张脸掩在毛衣领里,簌簌颤抖眼睫,半闭上眼睛。
肩上陡然一沉,她睁开眼,看见他近在咫尺的面孔,他俊美的脸庞沉郁,绷着脸将外套宽下,披在她肩上。
她微微讶异:“怎么了?”
他还是绷着脸:“不冷?”
云挽没想到他还能注意到,有点窘,毕竟成年人了,出门怎么连衣服还能穿少。
她耳根一红,小声说:“冷。”
又说:“还以为江西温度会高呢,早知道贴个暖宝宝了。”
他淡淡笑,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