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香囊,一定要足够有趣才行。
赠人香囊小小一只,有心之人却能在上面大做文章。香囊的布面上,能绣花卉草木、鸟兽山水、祥纹,如果是送男子的,姑娘们一般会往布面上绣鸳鸯戏水、比翼双飞,桃花、合欢之类。
秦知宜还记得两人在水中,谢晏将她捞上来时那简陋的姿势,和绝不多碰她一毫的克制。如此干脆利落的救人,不给任何误解滋生的机会。秦知宜回忆起来,设想自己是谢晏,在那样无奈的时刻,他的心思,肯定是不想被缠上,所以才处处提防。
因此,她或许可以拿这只有两人知道的事来调侃,让他想忘掉的时刻又摆在眼前。
拿定注意后,秦知宜坐回桌案前,拿出纸笔来描绣花样子。她要绣一出鸳鸯戏水,又不仅仅是寻常的鸳鸯戏水。
桑荷在一旁帮她磨墨添水,看到有一只鸟被秦知宜画得,像是在吊炉里挂着熏烤的烤鸭。她奇道:“姑娘,这是什么形态?”
秦知宜给这只鸳鸯勾勒一对半张的翅膀,再在鸳鸯呈悬挂的长颈上,描出另一只鸳鸯的鸟喙。她给这幅图取了个特别的名字:“桑荷,你看,这叫‘鸳鸯落水’。”
桑荷一愣,旋即笑出了声。特地找过来认识秦知宜的姑娘有六位,加上她们的随从,热热闹闹的一大群人在花林中漫步、闲聊。
秦知宜性格大方,话不算太多但惹人发笑,没多久就跟大家混熟了。并且无形之中,她的位置逐渐到了人群中间,跟谁说话都方便。柳姑娘她们提及谢晏后,姑娘们顺着这话题聊开,给秦知宜听了不少京中的逸情故事。
其中不乏与谢晏有关的。
秦知宜早就意识到,这些能找过来认识她的姑娘,也都对国公府世子无意。方才在烟雨亭中,陆知燕怀疑秦知宜针对她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旁边围观的人也都听到了,如果也和陆知燕有同样的心思,估计不会想和她亲近。
大家都没那种想法,聊起来就没有了顾忌。话越聊越多,秦知宜的疑问便得到了答案。
这位出身高贵的国公府世子,原来是个既不吃软也不吃硬的冷石头。无论是温柔小意的倾慕,还是热烈大方的明示,他全都来者皆拒。一个能打动他的都没有。
这好在是庆朝开化,人人自由。要是放在守旧克制的前朝,恐怕有心思的姑娘们什么都做不了,媚眼抛给瞎子看。
除了女子有意主动之外,姑娘们说,也从没见过谢世子多看过谁。他的心思更多都是在读书习武和玩乐上,喜欢跑马、打马球、射猎。和一群出自武官家的公子走得近。
秦知宜纳闷着问:“那他何必去烟雨亭写诗笺,这不是浪费人家心思么?”
烟雨亭那样的布构,显然是为了撮合年轻男女相知的。是凌驾在盲婚哑嫁上的人情味。对于向往真情的女子和男子,那是她们能寻觅到知己的好机会。
没人具体地回答秦知宜的问题,大家也都费解。最终还是秦知宜点评:“大概他就是喜欢写诗,喜欢显摆他写的字吧。”
从没听过谁这么不留情面贬低谢世子的,姑娘们又被秦知宜精准的调侃给逗乐了。不过,再一想,似乎秦知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