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官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莉莎跟他走。莉莎的眼神在陈心宁脸上停留了一秒,他看到了陈心宁眼中的冷静和微不可察的示意。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被打後的红肿,但最终还是跟着安全官走了。舱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接下来的几分钟,对陈心宁丶权艺珍和艾莉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他们三个人站在那里,感受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和俄罗斯军人审视的目光。莉莎会遭遇什麽?他那特殊的身体,会让他在那个小房间里经历什麽样的对待?想到这些,艾莉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
过了大概十分钟,舱门再次打开了。 莉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颊依然红肿,但他却…笑了。
而且,跟在他身後的安全官,脸上也带着一种奇怪的丶难以言喻的笑容。
莉莎的笑容很浅,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释然,又好像带着一丝嘲讽。他看了一眼众人,然後对着翻译说了一句俄语。翻译一愣,然後转达:「他说…检查很彻底,他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所有人都被这奇怪的反应弄糊涂了。被打了巴掌,被带到小房间单独检查,结果却是这样?只有陈心宁,她的眼神深邃,似乎读懂了莉莎笑容背後的一些东西。
她知道,莉莎一定用了某种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方式,重新掌握了局势,或者说,以一种特殊的形式,达成了某种「平衡」。
这不仅没有打垮他,反而让他变得更坚韧。要是伊莉莎白在就好了! 权艺珍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她知道如果伊丽莎白在场,绝不会让莉莎独自面对这种羞辱。
他们没有时间去思考莉莎身上发生了什麽,因为疤脸军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冷漠:「现在,你们。」他指了指陈心宁丶权艺珍和艾莉,示意他们进行检查。
这次,没有人敢反抗。
他们在冰冷的注视下,一件件脱掉了湿透的防水衣和贴身衣物,赤身裸体地站在几个俄罗斯军人面前,接受着冰冷的灯光和审视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丶羞辱和一种无法言喻的脆弱。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刀割,每一次目光都像是刺穿。
他们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严格检查,甚至连最私密的区域也无法幸免。这是一场对尊严的彻底剥夺,让他们感觉自己不再是医生,而是被检查的物品。
检查结束後,他们被允许穿回衣服。所有人都感到身心俱疲,但脸上都带着一种被激发出的丶冰冷的坚韧。
「现在,去见病人。」疤脸军官命令道。
他们被带到一个更大的舱室。
这里灯光明亮,但气氛却凝重得像冰。几名身穿军装的俄罗斯人站在那里,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冷静的威严。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像个医生,他的脸上布满了疲惫。
瘦高的翻译站在旁边,他看到陈心宁一行人,立刻用流利的韩语说道:「欢迎你们,医生。患者就在里面。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患者情况怎麽样?」陈心宁没有废话,直接问道,她知道时间就是生命。
俄罗斯医生上前一步,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翻译将他的话转告:「我们的医生说,患者生命垂危。情况…已经无力回天。」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陈心宁的心猛地一沉。
无力回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穿越禁区,搭乘核潜艇来到这里,结果却被告知病人已经没救了?这不仅是对他们专业的否定,更是对他们所有努力的嘲讽。
「病人是谁?」权艺珍忍不住问道,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病人,只有冰冷的墙壁和严肃的俄罗斯人。
翻译的脸色更冷了,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患者的身份是最高机密。你们不需要知道。」
他指了指一个紧闭的舱门:「他在里面。年龄大概七十岁左右。」
陈心宁的目光落在那个紧闭的舱门上。
周围的空气彷佛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无力回天?她经历了那麽多,在雪地里重塑了自己,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去征服那些不可能吗?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得像刀锋,直视着那个俄罗斯医生和翻译。
「让我看看病人。」陈心宁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作为医生,没有亲自检查,就没有『无力回天』这种说法。」
俄罗斯医生眉头紧锁,似乎想说什麽,但最终在陈心宁那强大的气场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让翻译打开了舱门。
陈心宁知道,这是一场关於生命的赌局,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判断。面对一个被宣判死刑的病人,一个连身份都不能泄露的神秘人物,一个充满死亡威胁的狭窄空间,她的征服欲,此刻将被逼到极限。她需要的不仅是医术,更是胆识和对生命的狂热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