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看了你一眼:“现在是两点。托你的福,我要加班。而且你根本不在乎第三世界国家。”
“这么早?我以为过去几天几夜了。”你抹去脸上的污泥,生活真是能把人打回原形--你是具名者,独自奔赴虚界,回来以后发现家里一团糟。
宇航员回到地球也得跪下来擦地板。都是重力耽搁的,地球真是把你害惨了。你叹了一口气,没有鲜花掌声也要接着开始做正事。
“你还真是不把别人的时间当成时间。”七海在一边说风凉话。
你不理他,跪坐在地上就开始抱起夏油杰的肩膀。这费不了多少力气,你的肩膀抵住他的。他像是沉睡的王子一样等着你唤醒。你不满意现在这个他在你怀里的姿势,折腾了一阵子,终于与夏油杰想对,单手摆正他的身子并且维持静止。
浅而潮湿的水坑也不过是为你们慵懒的一个下午增添了景趣而已。撕开夏油杰的衬衫,你染了尘土的指尖在他胸膛上轻点,定位,食指在拟定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帐中无日月,也没有杂音干扰,因此七海合上书本的风吹草动也就过分明显。你没在意,自怀中托出或许可以充当此处光源的璀璨球体,它比黄金更闪耀,不过接触到外界后,流光溢彩的表面也逐渐暗淡。它自动顺着肉眼难见的沟壑流入眼前人的身体。
褪色,坍缩,化为虚无。
这里是物质的世界,容不得灵魂大放异彩。
你面前的夏油杰并无苏醒的迹象,这也正好,你还有一个大胆的尝试要做。
“他要醒来了吗?”七海在看见你有一段时间毫无动静之后才走下阳台,走近你的身边。
“没那么快。”你猜的,理由很简单。“手术以后病人也不是立刻就苏醒的,身体有他的运作方式。”
“那是因为麻药吧,我看夏油表情,他是被活活疼死的。”
“……我觉得不见得。”七海讲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让你愧疚么?不可能。
但你决意不在事项完成前和七海说话了……你只是对着听不见你声音的躯体低语:“其实我也是付出了很多的,虽然都不是我的全部-但要求【全部】本身就是一种过当的期待对吧?做好预期管理可是心理健康领域中相当重要、数一数二级别的课题。”
“怎么你也会怀疑,我其实没有很喜欢你呢--”
伟大的铸之具名者,你口中咀嚼这句优雅的称谓,充盈的情绪和得偿所愿的满足感满溢心间。你是一团火焰,得到了辉光的肯定,司辰的垂迹。你已不同往日,既然如此,有些原来很看重的东西,对现在的你而言就大可不必了吧?
接下来,你的行为让站得过于靠近的七海目瞪口呆。
你照旧搀扶着夏油杰,右手探进自己的心口。肉、体的墙壁于你灵巧的手只是水帘,你只需伸手,遍毫无阻拦地探入自己的胸腔--
你摘除了自己的心脏。
砰、砰、砰,鲜红的饱满之物在你掌心膨胀,收缩,膨胀,周而复始的律动,直到七海跌坐草地的闷响遮盖了它。
你也没让它在外面的陌生世界里待太久,你早就为它准备好了一个新的胸膛--如你一分钟之前画圈定位的门径,你凑近夏油杰苍白的脸,手掌在他的胸口一推……
你放任夏油杰他躺在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打理自己既有血污又有泥污的衣裳。你还调侃了一句七海:“看,让你不要乱浇水吧。”
七海建人一屁股泥。
“不……你做了什么?”他没顾及自己的精英形象。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