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这麽多有利条件加持下,还不能名列前茅,那就找阿姊借块豆腐撞死算了。」
是的,作为穿越者,陆北顾虽然不清楚嘉佑二年礼部省试的其他考题,但这篇因为苏轼现编「三杀三宥」典故而极为出名的《邢赏忠厚之至论》,他还是记得的。
而陆北顾不是迂腐之辈,如果具备有利条件反而弃之不用,这和宋襄公仁义失国有什麽区别?
他干不出知晓题目当做不知晓而不进行针对准备这种蠢事,更不可能把《邢赏忠厚之至论》这个论题题目泄露出去。
这个秘密,唯有自己独享!
毕竟,陆北顾解释不了,他是从哪知道题目的。
而一旦让别人知道了,别人不可能明白「穿越者」是什麽意思,但作为主考官的欧阳修定然百口莫辩,大家只会认为是主考官欧阳修通过某种方式把考题泄露给了陆北顾。
这就会让嘉佑二年礼部省试,成为震动整个大宋朝野的科举舞弊案。
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历史暂时不被改变从而让「天眼」不失效,作为穿越者,陆北顾必须要严防死守这个秘密!
待整篇文章都被彻底烧为灰烬之后,陆北顾才打开锁着的房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免得因为长时间烧炭导致一氧化碳中毒。
从燕云纵贯河北刮过来的朔风依旧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他还没呼吸几口,就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随后,敲院门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陆贤弟,是我,曾巩。」
陆北顾又回去确认了一眼刚才准备的文章确实已经彻底烧的无影无踪了,这才去开院门。
他打开门,只见曾巩裹着一件半旧的长袍,脸颊冻得微红。
「子固兄快请进,这大冷天的。」陆北顾说道。
曾巩摆摆手,没往里走,语速略快地说道:「不进去了,长话短说。介甫兄今早派人寻我,说是包府尊要见你一面,此刻便让我引你去开封府衙一趟.他此刻正在府衙处理公务,脱不开身,特意嘱我前来。」
「包府尊要见我?」
陆北顾心中一动,立刻想起了王安石前夜在清风楼暖阁内对吏治改革的热情,以及后来在虹桥的实践,再有就是自己那篇《论汉唐以来吏治得失》。
看来,王安石已将此事报与包拯了。
而王安石丶曾巩丶王陶这三人是二十年的好友,所以王安石委托曾巩来寻陆北顾,这件事情在陆北顾看来也非常合理。
「正是!」曾巩点头,脸上带着一丝郑重,「包府尊素来雷厉风行,既已有所动,召你相见也是情理之中。」
陆北顾不敢怠慢,立刻回屋取了件厚实的外氅,锁好门,随曾巩上了他来时雇的一辆青篷驴车。
国子监的车夫们已经放假过年了,故而这时候陆北顾本就无车可用。
车夫一声吆喝,驴车便碾着冻硬的土路,吱呀呀地向开封府衙方向行去。
车厢内铺着旧毡毯也不算避风,好在路途不远,故而两人也能暂且忍耐。
马车穿过龙津桥,沿着御街北行,越靠近府衙,路上的车马行人反倒越显出一种肃然有序的感觉。
而到了开封府衙门口,陆北顾更是见到了一番奇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