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秘密警察哗啦啦地流进来
一般来说,在19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俄国的革命力量和革命时机都还远未成熟,并且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革命的爆发向来都不是一朝一夕造就的,而是由一代又一代人共同推进,直至某个合适的时机到来,历史方可翻开崭新的一页。
那麽问题就来了,在俄国,既然十二月党人是反贼一代目,那麽在此后三十年,有没有反贼二代目的出现?
有的兄弟,有的。
别林斯基其实就是二代目代表人物之一,早在1832年,他就因组织进步小组「十一号文学社」和创作反农奴制戏剧《德米特利·卡里宁》被学校藉故开除。
而时至今日,别林斯基依旧奋斗在键政大业的一线,并且以《现代人》作为他键政大业的坚实阵地持续进行输出。
与此同时,别林斯基在1832年的遭遇完全可以让他去他父亲面前抱怨道:「爹!当年你的贵族头衔不够硬,更不够狠!」
之所以这样说,那自然是有赫尔岑这麽一个鲜明的对比。
同俄国其他早期的革命分子一样,赫尔岑出身于贵族家庭,至于他家的贵族头衔到底有多硬,那就要追溯到莫斯科大公瓦西里三世时期。
话说当年的俄国还处于部落冲突版本之时,拜占庭帝国一朝灭亡,而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侄女索菲娅·帕列奥罗格火速出逃,来到俄国大地,同当时的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成婚,而他们的儿子继承王位即瓦西里三世,从此以后便自称「第三罗马」。
而这位瓦西里三世的儿子便是俄罗斯帝国的第一位沙皇,伊凡四世。
赫尔岑他们家祖上由于信奉「梭哈是一种智慧」,于是便把全部的领地用来资助瓦西里三世一统俄罗斯大地。
这麽一梭哈,也是成功让自己变成数一数二的开服玩家。
变成开服玩家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好在是赫尔岑的祖上确实把握住了机会。
不过虽说这种机会是千载难逢,但是如果米哈伊尔活的够久,并且能够继续坚持自己的事业,那麽多混上几个开服玩家的名头似乎也不算什麽难事.
总之既然祖上这麽硬,那麽到了赫尔岑他爸雅科夫列夫这一代混得自然也不差,据传当年拿破仑攻入莫斯科后,便是通过赫尔岑他爸联系上亚历山大一世,想让俄国直接投降。
而赫尔岑他爸的贵族头衔又高又硬的同时,也是一位纯爱党,他在国外旅游期间认识了一个低级官员的女儿,爱上了对方,于是便把对方带回了莫斯科,让她当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只可惜因为社会地位悬殊,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结婚,因此赫尔岑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私生子,并且没有继承他父亲的名字。
但由于赫尔岑的父亲非常爱他,那麽他自然也就是这个家名副其实的继承人,于是赫尔岑便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而在这其中,有一位私人教师正是当年将路易十六变成没头脑的雅各宾派分子。
与此同时,赫尔岑的一位叔叔也正好是俄国十二月党人中的其中一员。
就这样,赫尔岑也日渐成为了一位进步青年,并且进入了莫斯科大学继续学习。
那麽故事就说回来了,别林斯基写了一个具有危险倾向的剧本,转头就被莫斯科大学给一脚踢了出去,而赫尔岑尽管整了一个带头闹事丶驱赶教师的大活,也被关在了莫斯科大学的监狱里,但他确实是吃得好睡得好,并且没过多久他爹就把他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让他顺利毕业的同时,还让他一毕业就能从九品文官做起。
但这件事终究是存在隐患,正所谓树大招风,而赫尔岑和他的朋友们的行动也并不隐秘,甚至能称得上毫不掩饰,于是慢慢的他便被沙皇的秘密警察给盯上了。
有道是怀疑一旦产生,那麽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秘密警察们监视了赫尔岑和他的朋友们许久,但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耐心,于是便选择了先射箭,后画靶。
先找个由头把他们这一批人全部抓起来,接着尽管证据并不充分,但这压根难不倒沙皇和秘密警察们,于是在最后,委员会宣读了沙皇的圣旨,称特别注意到罪犯们年轻无知,下旨免除法庭审理。
而按照罪犯们的罪行,按法应当处死,从轻处置也要流放从事苦役。但皇上宽宏大量,慈悲为怀,决定对大部分罪犯不加追究,允许在原地居住,由警察看管。对罪重者感化,无限期送往边远省份担任文职工作,由当地长官管教。
简而言之还是找了个由头把赫尔岑给流放了,只是流放的形式是送赫尔岑去边远省份担任文职工作,后来赫尔岑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因为他写给他父亲的一封信里面有一些小道消息,而这封信又被秘密警察们截获,于是沙皇尼古拉一世鉴于赫尔岑可疑的过去,便又把他给流放了。
就这样,赫尔岑的流放生涯在1842年结束,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他仍然面临着秘密警察们的严密监视,尽管到了快1845年的时候,这种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但米哈伊尔在跟赫尔岑握手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还是往屋外瞟了瞟。
虽说又见到了一位知名历史人物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米哈伊尔还是生怕下一秒沙皇的秘密警察们便会哗啦啦地流进来
好在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米哈伊尔镇定下来同这位未来的俄国SH主义之父打招呼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头颅相当宽阔和饱满,弯曲浓密的卷发如同雄狮的鬃毛一般,眼神看上去相当冷峻,但似乎又随时可能转化为另一种火焰。
米哈伊尔看着这位先生的同时,赫尔岑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点了点头继续道:
「您同我想像的几乎完全一样,而且圣彼得堡关于您的讨论似乎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多,我今天只是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一会儿,就听到很多人正在谈论您以及您在杂志上连载的那部长篇小说。」
「只是您恰好赶上了最新一期杂志发行的日子而已。」
米哈伊尔笑着摇了摇头道:「平日里我可没有这种待遇。」
「您这就太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