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往他背後看了眼,“他没空?”
眼神和语气都藏不住的失落。
傅初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温岁把他请进屋,屋子不大,三室一厅,客厅里放着摇摇车,还有奶瓶奶粉。
“你丈夫呢?”
“他忙。”
温岁笑了笑,“也好,少了争吵。”
傅初安突然就懂了耗子那句“把她当生孩子的机器”,神色越发的沉。
“我哥怎麽样了?”
温岁的确长得好看,哪怕因为照顾孩子显得有些邋遢,却还是遮不住她的美。
这种美,却让她陷入了深渊。
傅初安把盒子递上,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遍。
耗子让他隐瞒死讯,不想让温岁知道,不希望她难过。
只是,他觉得,应该让温岁知道。
十来分钟后,温岁脸上都是泪水。
她死死咬着牙,下巴不断抖动,控制不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着裤子,骨节泛白。
傅初安说了句节哀,随後把一道平安符和银行卡放在桌面。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耗子去找大师算命,说不信他说的那些,却求了道寺庙的平安符。
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耗子放不下的,只有温岁。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温岁低垂着眉眼,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视线被泪水模糊。
傅初安深吸一口气,“这里边的钱足够你找一个小城市生活,他希望你,学会逃离,摆脱烂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如果实在放不下孩子,也可以带着一起离开。”
“没必要因为错误的父母和错误的婚姻,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说完,温岁整个人止不住的抽泣,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走得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心脏骤疼,她用力按着,却还是压不住那股疼。
傅初安看着她,喉头滚动,“不算痛苦。”
他撒谎了,中枪怎麽会不痛。
只是,如今善意的谎言,更合适。
“他就是个傻子……”
温岁哽咽着,想起了很多往事,声音带着悲痛,“早知道……就跟他走了……”
傅初安听见这句话,眸色闪了闪,盯着温岁的眼神带着探究。
“你们……”
其实他不该问的,这是别人的隐私。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温岁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怎麽都擦不完。
她盯着桌面的东西,嗓音极轻,“我们,不是亲兄妹。”
“我是捡来的。”
傅初安眉心摺痕重了些,他想到了那天在海边,他问“为什麽不逃?”,耗子说,“蠢呗。”
他说,温岁从小被规训,逃跑都不会了。
如今看来,温岁不一定是不敢跑。
“他知道我爸妈拿了别人20万当彩礼,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後也没改变结果。”
温岁面目呆滞,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实在没办法,他就说,他可以去赚20万。”
最後,20万有了,她还是嫁了。
“他希望我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温岁笑得苦涩,“可是,我想嫁的人,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