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述桐哈了口气,搓了搓发僵的手,从学校过来时还没觉得多冷,可刚才在室内待了一会,习惯了暖风,再一出来,仿佛整个人都变脆弱了。
他又在大门旁研究了一会,有个电子眼,但这东西不是监控,没有记录作用,只能实时查看门口的来人。
张述桐本来没准备回去,结果别墅的门吱呀一响,他回过头,顾秋绵正站在门口。
「你不冷啊?」张述桐问。
「当然冷。」果然,一到了寒冷地带,顾大小姐仿佛被压制了一样,话也少了,语气也不怎麽活泼,「这麽冷你乱跑什麽?」
「随便看看呗。」
「那就不能在客厅里待会儿……」她嘟囔道。
女孩站在门槛上,没穿外套也没换鞋,她所在之处,仿佛是一道明与暗的分界线。
风雪擦着她的脸灌进屋内,让她的发丝飞扬起来。
「你先进去吧。」张述桐说,「我马上也该走了。」
她却不听自己说话,而是从橱柜里找出大衣,又弯着腰提上靴子。
张述桐无奈道:
「这麽冷还出来干嘛?」
「送送你。」她别扭地小声道。就像靴底踩过雪面发出的声音一样。
「说了不用送……」张述桐知道不能在外面待着了,大门这边研究得差不多,两个人在冰天雪地里站着没意义,他边说边转过身,向屋里走,准备进去待会,等下和老宋一块出来。
他下意识加快脚步,走着走着却突然被绊了一下,雪面本就松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张述桐反应很快,一只手迅速撑住地面,堪堪稳住身子,没有彻底摔倒。
最⊥新⊥小⊥说⊥在⊥⊥⊥首⊥发!
但这一撑更糟,好像把手给扭了,顾秋绵本来停下脚步了,又跑出来,张述桐摆摆手示意没事:
「就是被绊了一下,地上有东西。」
说着他自己也犯嘀咕,走着走着能摔一跤也是怪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从前「桐桐」都干不出这种丢人的事。
「那你的手怎麽样?」
「也没事。」张述桐在她脸前晃晃手腕,其实是有点疼的,但用清逸的话讲,这时候男人可不能倒吸凉气,最好连表情也不要变。
这话一出,顾秋绵才瞪起眼,絮叨个没完:
「你小心点,就说你这个人傻,走路都能摔倒,你要是听我的待在屋里别出来怎麽会摔倒……」
张述桐说你才傻,连靴子没穿好就往外跑。
顾秋绵就冷下脸,拿没穿好的靴子轻轻踢他一脚,撑起掉在一旁的伞:
「什麽东西啊?」
「树枝吧?」张述桐也纳闷地看去,他向身后一摸,长条状的东西,冻得手疼,正准备随手把这东西扔了,可屋门里涌出的光线让两人看到它的真正模样,顾秋绵惊呼一声,张述桐也突然一松手——
原来根本不是什麽树枝。
而是一条冻僵的蛇。
蛇?
他愣了一下,几乎条件反射般想到了什麽,面色有些凝重,顾秋绵却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指划了下脸颊:
「你胆子好小,又怕狗又怕蛇,再说它又不会动,羞羞脸。」
这实在不像一个连蚯蚓都害怕的女孩说出来的话。
而且刚才是谁先尖叫一声的?
「你不怕?」
张述桐边站起来边问。
「嗯,其实以前也怕的,」顾秋绵不太好意思地承认,「但这东西附近好多,我家有点偏嘛,最开始的时候不光有蛇,还有别的动物,后来我爸爸找人问了驱蛇的办法,才好一点。」
她又笑道:
「不然你以为养狗干什麽,跟你说,那条杜宾可是会捕蛇的。」
张述桐又捡起蛇看了看,他不会分辨蛇的品种,有毒还是没毒,顾秋绵却不愿意了,推着他就要往里走,还说快把蛇扔了,我不怕是因为它不会动,你要把它弄醒了那你就惨了,赔我两个杯子……
张述桐回到屋内,老宋正好披上外套:
「你俩又在外面叽叽咕咕什麽呢?」
「有笨蛋摔了一下。」大小姐敛去笑意,换了副嫌弃的语气,似乎在说这麽笨以后出门别说是我马仔。
老宋一看就知道没事,也调侃起来:
「秋绵,我跟你说啊,这小子心眼多着呢,说不定是故意摔倒让你跑过去关心他。」
「谁关心他了……」顾秋绵立马撅嘴。
怎麽他说什麽你都信,张述桐心道。
张述桐觉得有必要跟恩师打一计预防针:
「老师,待会能不能先不送我回去?」
「干嘛,你还想住人家这儿啊?」老宋满口跑火车。
他摇摇头,说想去个地方,咱们绕点路。
「哪里?」
「禁……」张述桐说顺嘴了,想了想,才翻译成一个老宋能听懂的地方。
「跟你小子没少受罪,我说今天怎麽这麽主动,原来在这埋伏为师呢。」老宋叹气,「行,也不算太远,那就去一趟吧。」
接着张述桐又看顾秋绵,邀请道:
「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