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阳赶紧推辞:“没事没事,庄队你坐,我这有红牛咖啡和能量胶,还有话梅。”
“你是结婚还是铁人三项呢。”庄宁屿哭笑不得,把车门拉开,“下来吧,去后面睡会儿。”
刘晓阳既感动又忐忑,还有一丝丝紧张,可能是脑子实在缺氧,他在下车后,还和庄宁屿激动地握了个手,攥着半天不肯放开。易恪看在此人即将迈入美丽婚姻殿堂的份上,宽容大量地选择了不计较,他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问:“我开?”
“胃好了吗?”庄宁屿系好安全带,“等会儿吧,出城再换手。”
这个时间的城里车很多,偏偏刘晓阳又要去市中心取点东西,三个人也只能混在庞大车流里缓慢地往前蹭,途中还巧不巧遇到一起车祸,路又被堵了半条,就这么兜兜转转,等好不容易开上绕城,已经到了五点半,十一月不像夏季那般白昼绵长,太阳落山后,天色瞬间黯淡起来,风嗖嗖凉飕飕。
刘晓阳也没料到交通会差成这样,但他已经道了好几遍歉,再说未免有些烦人,于是只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庄队,等出了服务区就换我开。”
庄宁屿没让他开,主要这天黑路远的,还得进山,放任一个疲劳人士掌控方向盘不够安全,况且新郎官总该享有一些特权。易恪刚刚在市区已经和他换过了一轮,此时正坐在副驾驶,用自己的手机蓝牙连车载音响。驶出服务区后,路上的车流量骤然少了许多,车灯照着黑漆漆的山道,两侧树影迅速从窗外掠过,庄宁屿瞥了眼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小时。
易恪在手机上刷着本地新闻,最近易氏在和政府联合开发一个项目,到处都是专题报道,在连续对着亲爹的照片点了五次“不感兴趣”后,总算出来了几则别的新闻,但也没什么意思,什么西海街拆迁引群众聚集,某救助组织惹质疑,某知名大V谴
() 和投影仪找上门,用多达十八页的PPT向霍部科学阐述过NO.9打进身体后的副作用。上次银·Bar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这次确实再没必要把人留在规则区里。
在挂断电话之前,他特意叮嘱:“小易,看好你们庄队。”
庄宁屿:“……”
易恪:“好的领导。”
出山之后,再穿过一个萧条荒凉的旅游小镇,就到了华年山庄。提前一天住进来的亲戚朋友们听到山中出现白雾的消息,都紧张万分,一直守在山庄门口眼巴巴地等,这阵见到熟悉的黑色小车平安驶达,才总算把心落回了肚子里。新娘是个文静姑娘,看起来担心得不轻,庄宁屿拍了把刘晓阳的背,说:“别谢我了,赶紧去陪你媳妇。”
两个亲戚迎上前,一路把庄宁屿和易恪送进了预留好的套房。这边风景确实不错,树高林静草木深,还可以泡温泉,但两人谁都没心情仔细欣赏。庄宁屿这一路神经高度紧张,双手始终死死握着方向盘,所以肌肉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指关节维持着半虚握姿势,稍微动一动,就觉得血管神经麻痹刺痛,像有无数毒蚂蚁在啃咬。
易恪拉过那双冰冷的手,庄宁屿想收回来,却被更紧地握住。他轻轻捏着对方僵直的手指,拇指一寸寸按过细小骨节,按摩得异常仔细。掌心的皮肤其实是很敏感的,被按到穴位时,庄宁屿明显瑟缩了一下,痛麻感混合着微妙的痒意,让他产生了一种很古怪的别扭感,忍不住开口:“好了。”
“没好。”易恪很固执,捏紧他的掌骨关节,用指腹来回揉搓了好几遍,直到感受到微烫的、和自己一样的体温,这才松开,又叮嘱,“晚上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庄宁屿抽回手。其实规则区出现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值得担心,他现在不归秩序维护部,也没有非掺和进去的必要,但易恪在第一行动区,而按照区长黄辉煌那油滑小老头的用人习惯——
果不其然,下一刻,易恪的手机就“叮”了一声。他没看,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只是撇撇嘴,有点郁闷地把下巴架在庄宁屿肩头,哼哼唧唧地小声抱怨:“好不容易才混到了一间大床房,我还专门带了一套新睡衣!”
庄宁屿哭笑不得,深刻怀疑刘晓阳所谓的“华年山庄多送了我们一间豪华套房”也是这人一手为之,但考虑到新郎官之前热泪盈眶的神情,又觉得这种猜测有点对不起迷弟的狂热,于是只拍了拍易恪的背,说:“注意安全,让酒店给你弄点暖贴和胃药,去吧。”
易恪不想走,往他的温热的脖颈处蹭了蹭,软软香香的。
第37章林中白雾2\x\h\w\x\6\.c\o\m(x/h/w/x/6/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