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提头
杀杨逍难,拿捏他却莫名容易。
钟灵秀有自己的计划,不急于和他一决胜负,按照自己的计划一路穿山涉水,往陕西的方向去。
暮春时节,北方气候适宜,行路适宜。
为节约脚力,路过村镇的时候买了匹瘦驴代步,驴比马、骡子都便宜,皮实不挑食,到地方还能转卖,难怪现代管便宜好用的电瓶车叫小电驴,乃是对驴子莫大的褒扬。
杨逍一直跟着她,没做出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恶行,他素来自负自矜,显然想凭魅力拿下心仪之人。
钟灵秀不是很理解。
野外露宿三天,蓬头垢面,吃鱼烧水垒灶台,一身烟灰,还要上茅房的烦恼,哪里适合追求爱情了?但杨逍好像觉得很有意思,砍个树枝在溪边钓鱼,往她怀里丢桃花枝,偶尔还会给驴子捎点儿草料。
但路上遇见小毛贼,他却不动手,负手立在一边看她动手,罢了含笑道:“你剑法不错。”
“谬赞。”钟灵秀礼貌道,“希望下次有机会能一睹乾坤大挪移的风采。”
杨逍唇边笑意微滞:“你怎么知道这门功夫?”
明教行事诡秘,中原武林多有误解,《乾坤大挪移》是镇教之宝,普通弟子尚不可知,她怎会知道?
“你猜。”她道,“猜到就告诉你。”
杨逍问:“你父母是谁?”
“家父家母是寻常人。”钟灵秀感慨,“许是樵夫、许是渔妇,总是碌碌众生。”
“可是我明教弟子?”
“不是。”
杨逍满腹疑窦,兴趣又浓厚两分。
不知不觉,半月过去,钟灵秀翻山越水,再度来到了华山。
山还是同样的山,人却不是同样的人,再也不会有一个嗜酒如命的华山首徒给她送点心吃了。如今的华山掌门名为鲜于通,任何一篇倚天同人里都必须死一次的恶徒。
他先是玩弄苗女的感情而中毒,侥幸被胡青牛所救,结果骗他妹妹胡青羊的感情,使她怀孕又抛弃她,人渣一个。
“杨左使一路跟我到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便实言相告。”
华山脚下,她和杨逍在树下避雨,夏日暴雨奔急,打得树叶哗哗作响,“我此行要杀华山掌门鲜于通,此事可大可小,倘若叫你明教背了黑锅,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杨逍挑起眉峰:“姑娘是一早就算计好了,要让杨某背下这残害同道的罪名?”
“是你自己跟来的,我又不曾拿剑逼你。”钟灵秀奇道,“你不想掺和,现在可以走。我不是鲜于掌门,杀了人就非要嫁祸给明教,自有旁人乐意接下这条命。”
被鲜于通害死的除了胡青羊,还有他师兄,届时假托对方的亲人报仇也无不可。
杨逍道:“嫁祸给明教?好好,你既这么说,杨某想走也不能了。”
“那好。”钟灵秀问,“你是要同我合作,还是各干各的?”
身体软软地塌陷下来,蠕虫一般扭动,疼得满身大汗,地板都浸染水渍。
“你为何要害我师兄?”他师弟奋力挣扎,“偷袭伤人算什么好汉?!”
“害师兄的不是我,是你们掌门。”钟灵秀道,“鲜于通,你认不认罪?”
金蚕蛊毒令人浑身剧痛,生不如死,原著中张无忌即是以此令他供认诸多罪行,当下也不例外。他原不肯说出真相,可受不过千刀万剐似的苦楚,哀声求饶:“我认我认,你是为白师兄报仇……我知道、我、当初以金蚕毒害了他……每日都在后悔……”
两位证人闻言一怔,旋即少女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地斩下了他的脑袋。
“恩怨已分明,今夜之事便算了结。”她留下折扇当物证,提起鲜于通的脑袋,轻飘飘跃上屋顶,“告辞。”
灰影矫然掠过天际,没入险峻的山峰。
钟灵秀在凸出的崖上微微一顿,望向思过崖的方向,一息后折身离去。
奔至山下,将人头塞进堆满粗盐的盒子里,泥巴密封打包。
杨逍冷眼看她忙活,见她牵着驴子要走,登时妒火心起,一把拿住她的肩膀:“那姓白的是你什么人?你大费周折避人耳目到此,就是为他报仇雪恨?”
“瞧瞧你的样子。”钟灵秀体内真气鼓荡,发辫无风扬起,震开他的手掌,“莫非明教不懂行侠仗义,只知道男女爱恨纠葛?听说你们明教曾经为一个绝世美女反目成仇,看来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