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讯后,陆淮没有马上前往公寓。
车停路边,逐渐沉下的夜色吞噬了车身。路灯悄然苏醒,成为了浅水路五号片区唯一的亮光。
阿加莎和顾星洲早就受不了他走了,他们应该都回家了。
由于军部离浅水路太远,以前他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到家。
江云总是比他早到家。
每晚他推开家门,都会有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扑进他的怀里。
那时的江云身形娇小,扑上来的力度几乎可以忽略,可他每次都会假装被江云撞得后退半步。
他会揽着江云的腰,故意背靠墙面,享受着新婚妻子热情的投怀送抱,还常常因为过于享受而耽误了晚餐。
后来,江云不满足只在家里等他。江云想要更早地看见他,改成了在路灯下等他。
他只要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就能看到江云被暖黄灯光勾勒出的,琥珀般的身影。
以后,公务繁忙的江外长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等他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江云。
没有新婚时飞奔而来的拥抱,两个人像老夫老妻一样,每天在结束工作后平静地见面,似乎也不错。
只是,他也会觉得遗憾。
遗憾他和江云戛然而止的热恋,遗憾他们本该拥有的每一个结婚纪念日,遗憾他只见过江云二十岁和现在的样子。
江云的二十岁到三十六岁,他全部错过了。
他和江云的十七年,甚至不曾有过一个阳光灿烂的、温暖的春天。
他们在冬天始端相识,在冬天的结尾分开,又在冰天雪地中重逢。
而现在,首都也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在路灯的光圈下旋转飞舞,宛若无数个生命盛大而短暂的金色精灵。
他还记得江云站在那里的样子。
他记得江云在雪中朝他望来的每一个眼神,却不知道江云在春光中,在夏雨里,在秋风中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那种无法缓解的遗憾中,强烈的不安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他不该放江云去工作的。
他在装什么啊。
他应该把江云关起来。他应该让江云时时刻刻待在自己身边,确保不会再有任何意外把他们分开。
可他怎么可能那么做。
江云说欣赏他的心态……呵,江云欣赏的可不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啊。
还好,这只是他易感期的不理智而已——应该吧。
等易感期过去,他肯定不会再生出这种离谱的念头了。
他一定还能和十七年前的自己一样,年轻张扬,锋芒毕露,理所当然地万众瞩目。
只有那样的陆上校,才配得上江云。
陆淮落下车窗。寒风驱散了他身体的热度,带走了他的信息素,也让他的理智恢复了清明。
他看到浅水路六号的窗户亮起了灯。两个
当日一具遗体也许不足以让江云有太大的反应,但如今陆上校活着的事实摆在眼前,江云居然还能如此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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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斯语气尊敬地说:“您是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一切计划由您说了算。”
江云道:“我的两位助理都不在身边,您让我怎么指挥?”
马卡斯立即道:“您可以把我当成您的助理,我和巴尔克上校会尽最大可能满足您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