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生拉硬拽上了。
“我,我不愿意和你去!”柏青扭着身子躲他,却反被他身后几人扭着肩膀按住,“别他妈耽误功夫!臭戏子!谁问你愿不愿意了!你们凤老板都得撅着屁股送上来!”
说着扬起手,作势要扇下去,不信打不服他。
柏青也倔,这就要闭着眼睛硬挨这一下打。
“啪!”一声枪响,
“啊——”一声哀嚎。
柏青慌忙睁开眼,只见胡子扬起的手竟冒起了白烟儿。
他扭身一瞅,又是几个旗人,“右翼总兵办案!”
胡子捂着胳膊,疼得直跺脚,跪下,“军爷,奴才不是革命党。奴才是顾府上的。”
又忍疼使个眼色让其余随从放开柏青,“这小伶还没人尝,军爷们要是不嫌弃……”说着一搡柏青。
“带走!”几人不顾柏青挣动,一捂人口鼻,就这么当街把人带走了。
柏青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铺着锦缎的硬床上,四周围着纱帐,空气里隐约飘着檀香味道。这房子好似小时候的老宅,自己……这是死了?
他动一动身体,又好像哪里都不疼。
“醒了?”陌生的声音传过来。
听见这一声,柏青惊乍坐起,怯怯一拉帐子,是一处满式厢房。
一个挺拔少年站在烛火里,一张沉静脸孔远远把他瞧着,竟是那天的宗室少年。
“这是哪儿……你……你是谁?”柏青警惕起来,想起这帮人举枪就杀,还是惊魂未定,慌忙放下帐子,蜷起了身子。
这人没吭声,但看到柏青,眼里好似多了些什么。他一挑袍子,坐在紫檀凳上,抄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你办案就办案,为何虏我?”柏青坐在床上,隔老远问他。
“我没办案。”这人仰头干了酒。
柏青一愣,“没办案?那就是故意掳我?”
这人不置可否,“我要听你的戏。”他又斟一杯,却没着急喝,修长手指把玩着酒盅。
“听戏?那你到广和楼去听!”
这人起了身,神情有些玩味,左颊现出个若隐若现的酒窝,一张阴沉脸孔显出几分稚气来。
“我不爱戏,你们这些伶人,不是也会出来‘陪客’么?”
他几步踱到床前,一掀帘子,腰间羊脂玉佩叮当作响,“你什么价?”
柏青又是一惊,忙往后缩了缩,脊背撞上冷硬墙壁,羞愤烧红了小脸,他气得哆嗦。
“我不愿意!刚才……刚才算你们救了我一回,我承你的情!”又啐一口,“可就算换了你,我也不愿意!”
这人听了这话,眉头一蹙,直接俯身钻进帐子掐住人下巴,让他抬头迎视自己,“不愿意?”他拇指用力,在人脸蛋上捏出红痕,“伺候得别人,怎么就伺候不得我?”
柏青被他捏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他倔,扭着点可怜的小力气,拼了命的在人大手下挣扎,“我就是不愿意!”
少年眼里闪出不解和冷意。从来没人拒绝过他,向来都不消他开口,莺莺燕燕便投怀送抱,阿谀谄媚。
他起身甩开人,柏青便随着这个势道,整个身子歪在一旁,偷偷往床里边凑凑。
他扫了一眼,床上的人眼神冷倔,眼眶鼻尖都是红的。他又给人挂好帐子,回去桌前,自顾自饮酒。
这小伶看着面善,很熟悉似的,好像和他朝夕相处过,但又想不起来。前日在大街上惊鸿一瞥,竟无端叫他起了股子又急又凶的念头。自己只动了心思,这人就已经被掳来了,几个侍卫告诉他,伶人们只要给钱就会陪客。
柏青被他甩开,抿着嘴一言不发,带着怕瞧着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