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他心想,明天,明天再来试试。
第81章
“何老板。”二奎撩开门帘,端着铜盆进屋,“我来伺候您洗漱。”
廿三旦正在灯下看书,瞥了她一眼,“水放着吧,”
“您不洗吗?”二奎放了铜盆道。
“伺候洗漱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活儿了?”廿三旦视线又回到了书上。
“我们几个都是丫头,就是应该轮着来…”二奎低着头,“我能伺候您吗?”
廿三旦笑笑,抬起了眼,“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没闯祸,”二奎小心看他眼色,她主子可是最会假笑。
可这人的面庞晃眼似的,让她不能直盯着打量。
“我,就是,就是想和您待会儿。”她闪开眼睛道。
“和我?你们几个丫头玩闹便是,和我这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待的。”
“何老板。”二奎慌慌地直直跪下。
“哎,就罚了你一次,这就跪上瘾了?起来说。”
二奎又乖乖站起来,从铜架子底下拽出一个小板凳,耷眉臊眼凑过去,就那么在人脚边坐着。
廿三旦一撩袍子,拿手理了理,“坐远些。”
二奎讪讪挪了挪,“正好,那我帮您捏捏腿。”说着就要把廿三旦的腿往自己怀里捞。
“行了丫头片子,我乏得很,你说完我就要睡了。”廿三旦懒着嗓子道。
二奎便收回了手,“何老板,我,我有一事确是不明白,那个姓周的……他顶着全北京城骂他的名声也要纳个乾旦为妾,为什么却不肯为了柳老板……”
“要不说你还是个丫头片子呢,你以为你改了名儿就是男人了?”
“我还会读书呢!”
“但你还是‘痴’!”廿三旦放下书,觑她,“男人哪里懂得这个‘为’字。”
“是我害柳老板唱不了戏,我,我有愧!”二奎急急道,“我以为他肯为了情……”
“大把大把的男人栽到权上,栽到钱上,甚至栽到色上,可从来没有男人会栽到一个‘情’字上!”
“可他……”
“他是纳了男妾,这世道,笑贫不笑娼的。他让男人都雌伏于他,这一话儿,在名利场里,已经变成了件顶有面子的事了。”
“可还有那么多伶人,那么多老斗,也没见谁再去纳男妾。这姓周的,他,他还是有情!”
廿三旦垂下眼,“是有情,独一份的。”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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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廿三旦又撩起眼皮,打断了她,“你要是想在这世道立身,可万不能动‘情’!”
二奎勾了勾嘴角。
眼前这位,张口就是无情,但在台上却是那位为“情”而生,为“情”而死的丽娘。
“没‘情’,做人有什么意思?”二奎盯着他袍子下摆的金线边儿,这人最喜华丽的衣饰,“我是不甘心做丫头,想像个男人一样过活,可没情怎么能行!”
“什么像男人一样过活,傻丫头,过几年,你可就要嫁人了。”廿三旦又是笑着。
虽然没捏嗓子,但是他声音里似总有着一丝气声,二奎觉得好听极了。
“我不嫁!我要一直守着你。”二奎扒上人的腿,眼下也顾不得看他的眼色,抬眼直直对着他,“别让我嫁人。”
廿三旦却收回了视线,又抄起来书,“你主子我可是给你攒了嫁妆本儿,到了岁数就给你说媒,保准你风光,不受婆家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