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时报》头版头条是铁骨铮铮,不畏强权低头的“何鸣仙”。诸如此类的报道占据了北京城大半的报纸版面。
人人都喜欢漂亮人物,尤其又是这样一位有风骨的。
这下,廿三旦怕是要家喻户晓了。
他自小学梆子,半路又改昆曲,汲汲营营多少年。如今,不唱戏了,却因几句言论自由的漂亮话,在北京一炮而红。
廿三旦的风姿被访员一一拍下来。他昂着头和卫兵对峙,头发丝儿都甩得漂亮,嘴角带着血的,也是傲骨不屈,我见犹怜。
二奎简直要发起疯来。
藏来藏去,这下倒好,仅一夜,全北京都知道这号人物了!
柏青早早地起床,吃过早饭,收拾好院子,又开始每日练字读书的功课。
一番学习完毕,柏青便开始打扮自己。
风抚在脸上已经不那么硬了,他便决定不穿棉衣,找出一套秋林给他的小西装穿好。
他心灵手巧,已经可以打好一个鼓鼓的完美的领结了。
他又仔细地梳着头发,抹了一点头油,在大圆镜子里左右瞧瞧。
一切熨帖后,他便坐在房间里,乖乖地等着顾焕章。
不大一会儿,就有人轻轻叩着大铁门。
柏青赶紧起身去开门,他不想让人等,就显得很急切。
大门拉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捧很大的粉红色花束。
“早上好,露西。”花束背后是顾焕章的脸。
“早上好,先生。”柏青接过了花束。
“这是茶花,最有名的文明戏便是《茶花女》了,所以我想,你应该需要知道茶花是什么样子。”
“茶花很漂亮,谢谢先生。”柏青的脸映在茶花后面,也很漂亮。
“今天我们去北海公园。”顾焕章道。
“进步人士都在那里游船呢。”柏青接着话,把手里的花递给顾焕章,“我去找一个花瓶把它插着。”
顾焕章抱着花点点头,“还可以在亭子里喝洋汽水。”
“出了公园还可以喝咖啡。咖啡放了奶精和糖块就不苦了。”柏青找到一个很大的花瓶,应该正合适。
顾焕章把花束递给他,“没错,你知道得真多。”
柏青插着花,“我喝过咖啡了,可还没有吃过冰沙,喝过洋气水。”
“好,那我们今天就去。晚餐我们可以……”顾焕章继续说着一日行程。
“晚餐我想要去公馆吃。”柏青打断了他,他连续吃着洋罐头,在餐食上已不能再“进步”了,可说罢,又发觉不对,连忙补一句,“我听说…公馆的饭,很好吃。”
“也很进步。”顾焕章替他说。
柏青缩着脖子点点头,“吃完饭,还可以去跳舞。”
“或者看电影。”
两个人就这样畅想着,柏青也终于整理好了一大捧花束。
“我们走吧,露西。”顾焕章说着,很自然地朝柏青伸出手。
柏青便握了上去,很温暖,很软的一只大手。
顾焕章顺势把柏青扯进怀里,“今天的礼节差点忘了。”他下巴抵着人,“你的头发梳得很整洁,领结也打得漂亮。”
“谢谢先生。”柏青挣开点,抬起眼睛。
顾焕章低头迎上他的视线,勾了勾嘴角。
柏青起了羞,低下头,“先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