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也的鼻尖有些湿润。
原来人是一种非常有限的生?物。瞬间眨眼即逝, 身体?感受到了, 大脑却来不?及思考。
卢也松开手, 贺白帆仍旧愣怔, 像被抽走?三魂七魄。
卢也双颊通红, 故作镇定地说:“行了吧。”
贺白帆说:“行……啊。”
卢也说:“那我回去了。”然后转身就走?。
贺白帆回过神来, 连忙拉住他手腕:“卢也等?等?!”进展实?在太快,完全超出贺白帆的经验,接了吻, 下一步该做什么?反正不?能让卢也就这么走?了。
卢也望着贺白帆, 轻抿嘴唇,静默不?语。
贺白帆悄悄做了个深呼吸, 低声问:“那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对吗?”
卢也说:“对啊。”
贺白帆又是一愣,他以为卢也不?会这么痛快地承认——毕竟卢也以前是直男,这转变好像太激烈了些。
卢也神色微变,反问:“你?不?想?”
“我想!”贺白帆连忙解释, “就是……有点突然,反应不?过来。”
卢也顿了几秒,小声说:“我也是。”
两人呆呆站在玉兰树后面,四周是郁郁树林,草丛里传来隐约的虫鸣。在这一阵一阵悠扬的虫鸣之中,贺白帆慢慢消化着这个事实?:他和卢也在一起了。
更确切地说,他和卢也谈恋爱了。
他人生?第一次恋爱,始于这个燠热的夜晚。这个夜晚他会记住一辈子。
“卢也,”贺白帆声音很轻,“你?在想什么?”
卢也说:“在想电动车。”
“嗯?”
“莫东冬的电动车,”卢也低笑?了一下,“如果那天莫东冬没有蹭到商远的车,你?也不?会看见我吧?”
不?,我早就看见你?了,方家湾的水果店。
贺白帆沉默两秒,说:“是啊。”
“其实?当时我根本没注意到你?,我很慌,商远那个车子一看就很贵,我心想肯定要赔一大笔钱,那我得?和莫东冬分?担,”卢也扭头看向贺白帆,“后来你?为什么找我拍纪录片?”
贺白帆心中有个声音,轻轻回答道,因为从没见过做科研的博士生?把水果切得?那么好看,而且你?也那么好看。
贺白帆兀自摇了下头,将?那声音压下去,笑?着说:“因为你?好看,我就想我一定要找个理由认识你?。”
卢也“唔”了一声,大概有点不?好意思。
贺白帆知道自己说了谎,就算不?是说谎,也是有所隐瞒。他倒并不?纠结,他觉得?以后总有机会将?这一切告诉卢也,现在不?是时候,等?等?就好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谈恋爱。
贺白帆说:“要不?要骑车兜个风?我们走?人少的小路。”
卢也想了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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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贺白帆跨上电动车,卢也坐后座。这电动车结实?宽大,所以即便同乘一车,卢也和贺白帆的身体?也隔着一段距离,就像两个关系不?错的、刚做完实?验的同学。电动车驶出石子路,拐进另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两侧栽满桂树,秋天的时候满径花香,可惜此时是盛夏,桂花未开,只见葱郁的树叶。
洪山大学的校园实?在很辽阔,他们自北向南,离开桂花小径,经过一对依偎的情?侣,从学生?宿舍区来到老旧的住宅楼。这里既无学生?,也不?见路人,贺白帆便将?车速放得?很慢,让夜晚的柔风缓缓擦过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