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开锁的钥匙,在手中掂了一下,“这回我办成了电子厂的事,周景韬给了我笔钱,不多,刚好够还我欠你的债。一会儿我把钱转你卡上,咱俩之间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以后阳关道独木桥我们各走一边,你看行吗?”
旷野的夜晚格外安静,周若安能听到一门之隔的清浅呼吸声,里面的人却一直沉默,无话传出。
周若安口旁哈着一团白气,朦胧了半张脸,此时竟看出了一点不算真切的落寞:“我曾想过与你合作,可你却一直把我当做摇钱树,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求了。”
他象征性地提了一下唇角,用讥笑取代了短暂的失落,“还有蔺逸,真别觉得自己有多牛逼,狮子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你现在不也被我关在这里三天了吗。”
“想弄你不容易。”周若安贴近铁门,像直抵某人耳边,“但也不是全无机会。”
“想到是你了。”嘶哑干涩的声音像旱季皴裂的土地上浮着的那层流沙,穿过喉咙,隔门而出。
周若安微微蹙眉,下意识回想了一下任宇刚刚提到的禁食的副作用。
“什么?”他问。
“起先以为关我的人是周哲,可看到里面床上铺的床单时,就知道是你了。”
五颜六色闹腾极了的纯棉床品,周若安略一回想,当时他竟是按照蔺逸的喜好买的。
“草。”他在齿间含了声低骂。
“怎么,你想弄死我?”门内的声音充血,听得人不算舒服。
“想弄死你就不带吃的过来了,我在三巷子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几道菜,也饿了三天了,要不蔺哥赏个脸,吃点?”
“好。”
“那咱俩以后……”
“还钱清账,你是你,……我是我。” W?a?n?g?址?发?b?u?y?e??????????ε?n?????????5????????
周若安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下了锁,缓缓推开了厚重的铁门。月光一点一点铺进门内,周若安看到了立于门前的高大男人。
瘦了不少,脸色灰败,眼眶微微凹陷,胡子拉碴,即使看起来依旧凶悍,也透出了几分落拓和憔悴。
周若安错开目光,没再去看第二眼,垂头踢了一脚地上的雪块,他说:“走吧,车上吃。”
“不急。”蔺逸向前走了两步,靠在铁门上,看着衣冠楚楚的周若安说,“咱俩之间有些账用钱清不了。”
周若安马上感知到危险,声音发紧地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你切断手机信号,将我关在这里三天。”
周若安向后退了一步,声音送得又急又厉:“我没想害你。”
“对,你只是想告诉我,你也会反击,把你逼急了你也是会咬人的。”
“蔺哥是聪明人。”周若安偷偷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汽车,脚跟又向后退了半步,“我们之间,不用将话说得这么明白。”
“有些话该说透还是要说透的,就像既然要各走各的路,那之前的账就一定要清得干干净净。”
话音刚落,蔺逸猛然站直身体,迅速移动脚步,从后面一把环住了周若安的脖子,手掌扣在他的嘴上,向后一拖,连人带影子一起拖进了仓库巨大的黑暗中。
铁门缓缓关上,野兽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狩猎。
……
仓库中有个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