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算起,也不让云挽起,云挽想到楼下院子里坐会,他也不让,非要在床上。
她拗不过他。
然而那样床帐遮蔽的环境,昏暗无比,就容易滋生情。欲,她肚子大了,面朝着就不方便。
陆承风掌根抵着她后肩,让她躺着侧过去,哄她:“乖,满满。”
气息骤然挨近。
云挽咬着唇,十指深深陷入被子。
*
她再醒来,陆承风不见了。
枕畔空荡荡,残存的体温也逐渐变冷。
云挽怔了怔,披上衣服下了床,她腿酸疼,身上也使不上力气,扶着墙壁走得慢吞吞。
楼下依稀传来说话声,是两个人,女人声音宽和从容,男人冰冷。
她向下看。
袁姿那天穿了件很温柔的上衫,是驼色的,她年纪也有四十了,却仍然风韵犹存,面容光鲜,比三十岁的女人还滋润夺目。
云挽没想过她竟然会登门,自从知道了袁姿和他母亲的事,云挽小心翼翼,再也没敢提过袁姿。
现在她居然自己送上门。
无异于把陆承风的雷区彻底踩爆,他外套搭在肩膀,眉眼锋利无比,像匕首,视线也一寸寸地剜:“这是我母亲的房子,麻烦你出去。”
袁姿叹声气,眼尾若有轻愁:“你总这样。”她说得声音低碎,模样很哀婉,“我是愿意和你好好说话,好好相处的,可是你,总是对我这么大敌意。”
陆承风眉眼微垂。
“正松这段时间也歇下来了,你爸爸就说,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陆承风直截了当:“我没有兴致。”
袁姿低声:“就吃个饭而已。”
陆承风望她几息:“我不是很想和野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蹙眉:“我怕得病。”
袁姿脸色瞬间铁青。
不过很快稳下来,她眉眼一低:“正松好歹是你弟弟,你这样说话,他听了会难受的。”
“怎么袁姨。”他拖长停顿,忽地弯唇笑了笑,“十八岁上我家老爷子床的时候,没想过生下个孽种会难受吗?”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袁姿齐平:“袁姨,您都不心疼正松,怎么还要我心疼,我和他可隔着一层呢。”
“我母亲好歹也是陆家明媒正娶。你呢,我母亲走了多少年了,你进陆家的门了吗?”
袁姿嘴唇发抖:“承风!”
“袁姨自己都是私生女,照理不该怪你,可你偏去生一个私生子。”陆承风看她,“来我母亲这里,是觉得自己分外高贵吗?”
他不再掩饰,字字句句极尽羞辱。
连云挽都听得胆战心惊。
她见过他发怒的一面,暴躁的一面,他的冷漠他的含情,他许许多多的样子。
甚至他们争吵,他也说过不太好听的话。
可是却是头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他的恶意倘若濒临爆发,该是多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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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露出一个角,也足够叫人心惊。
可袁姿毕竟能跟在陆益年身边这么多年。
照陆益年刻薄寡恩的脾性,她长盛不衰,连陆承风的母亲都走在她前面。
怎么可能真的和表面一样,柔善可欺。
她轻抬手背,擦了擦眼尾的湿意,低声下气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容不下我们母子,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恪守本分,并不去打扰你。”
她话音一转:“正松确实有错,你母亲走后,留下的港口和造船厂,连带着海湾大大小小的事务,原本是应该交到你手上的。”
“只是益年说你小时候不长在闽南,不懂这些,你手上也有……别的工作要做。他是看正松年轻,想让他多历练,才把港**到他手上,你别和弟弟计较,好吗?”
陆承风眼眸骤然冰冷,含着猩红,阴狠,暴怒的眼底满是袁姿泪眼婆娑的样子。
他压着火气,紧咬后槽牙,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