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老旧的木门豁然洞开。
锦衣华服的林平之昂首跨进屋中,手中长剑寒光凛凛。他注视着屋中,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纸照入室内,她身穿褪色的旧衣,长发垂肩,细眉秀脸,仿若一尊极其逼真的观音像。
“是你吗?”他冷冷问,“偷了我家的辟邪剑谱?”
钟灵秀坦然道:“我看了,没有偷。”
“不问而取就是偷。”林平之狞笑,“今天就是你偿命的时候。”
话音未落,剑芒已倏忽而至,如同细线倏地取她眉心
几乎同一时间,另一柄斜刺过来,恰到好处地荡开了他的剑,人声随之而来:“且慢!林师弟——”令狐冲从他背后走来,挡在她面前,表情凝重,“有话好好说。”
“我就知道。”林平之并不惊讶,冷笑连连,“你口口声声说不知辟邪剑谱,其实逃不了干系。”
“这和大师兄没关系。”岳灵珊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扶住门框,“小林子,你、你半夜偷偷出来,就是想报仇么,我知道你……你心里苦……”
林平之道:“这事同你不相干,你不要插手。”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缓步跟上,“阁下夜半杀人,究竟所为何事?”
宁中则立在她身边,解释道:“是平之家的一桩旧怨,他想问个明白,就由他弄个清楚,也省得两派生了嫌隙。”
钟灵秀愈发讶然:“掌门师伯,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嵩山么。”
“师妹,我们已经回来了。”令狐冲点燃墙角的烛灯,轻声叹息,“五岳并派一事不用再提了。”
左冷禅要当五岳派的掌门,须得有说得过去的能耐,最后大家提议比武,却是他胜了。可令狐冲哪里是爱当什劳子掌门的人,当即表示各派从前怎样,今后还是怎样,不必再提此事。
其他失败的人乐得如此,纷纷赞成,并派一事就如同儿戏,轰然散场。
钟灵秀也
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微微一笑:“那就好。”
她挪开膝琴,起身道:“我大致听明白了,林师弟这回上恒山,是听说了我也会使辟邪剑法,专门来讨个说法,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林平之咄咄逼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灵秀正要开口,令狐冲却抢先开口:“师妹,不若从头说起。”
他眼底闪过忧虑,轻声问,“福威镖局出事的时候,你在何处?”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烛火黯淡,钟灵秀推开窗扉,任由月光撒入,却见漫山遍野皆是银白,方知入冬,“你我杀死田伯光后,我走错方向,往南边去了。”
天下武功甚多,绝学只二三,她想破碎虚空,必然要想方设法一窥究竟。然而,神功不会因为她温良恭俭让就从天而降,江湖亦是黑暗森林,难免坑蒙拐骗,她的原则是不伤害无辜,其他就各凭本事。
“半道瞧见青城派的人鬼鬼祟祟,要偷学什么林家的辟邪剑法,我心里好奇,就跟了一段时间。”
这话半点不假,只是蒙太奇一二。
“我发现他们在盯梢福威镖局,故意寻机会与你爹过招,可你爹的功夫实在不好,我瞧不出有什么值得余沧海觊觎的地方,便想着肯定另有缘故。镖局人来人往,不是藏秘密的地方,就到你家老宅走了一趟,很快找到了剑谱,我心里好奇得很,就翻看来瞧了。”
她立在窗前,平静道,“是一门高深的武功,我越看越喜欢,就记了下来,而后半夜到镖局一趟,留书告诉你爹有人觊觎你家剑谱,让他早做打算。过两三日,我见他送你出城,知道他有所准备,就离开了福州。”
令狐冲暗送口气,忙道:“林师弟,你也听见了,师妹并未盗走你家剑谱,还提醒过林前辈小心提防。”
林平之不领情:“都是偷,有区别么?”
“谁知道呢。”她稍稍侧过脸庞,似觉有趣,“林远图是从华山偷来的,华山又是从哪个禅院偷来的,禅院打哪儿来的,又是无人知晓的官司。”
林平之哪里肯信,勃然道:“你偷我家绝学,还要污我先祖!”
她不辩解,反手拔出横在琴桌上的剑:“爱信不信,反正我从未害过人,也不曾损害林家的利益,袈裟原样放回,一字不污,当时能为你家做的事,我也尽力了——你若还想找我报仇,我也奉陪。”
长剑铮然落于掌中,一片六角雪花飘在剑刃,凝而不化。
【作者有话说】
注释:左冷禅开并派大会,东方不败被杀,都是原著剧情,此处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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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让秀秀参与一下杀东方不败,但一来剧情绕不过去,二来有点为难孩子了。原著里,令狐冲、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四个人一起围攻东方不败,才勉强杀了他,还是因为他顾念杨莲亭。辟邪剑法再外挂,人家有完整的葵花宝典……SO,算了。
林平之还是切了,因为他还有两个仇人,左冷禅和青城派的余沧海,没人帮他复仇,他只能自己去。
原著的剧情到这里过完,岳不群死了就没有思过崖的事了
第34章·二上华山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