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师弟?”
玉芙恨自己贸然出手乱投医,更是没了主意,带着哭腔道。
“打你师弟?”方抚维嘴角咂巴着点笑,也是纳闷,“我捧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会打,哪个是你师弟!”
“结香!小结香!你打了他!现在他要死了!”
玉芙连哭带喊,嗓子愈发不利索。
“结香?”
“正是!我是要找个赤脚大夫!他…他…”
“别慌玉芙!”
方抚维收起了戏谑,只道“……带路!我们先去你处,我谴小厮去接府里惯用的大夫。”
一路上,玉芙颠三倒四地给方抚维讲了柏青挨打和这次受难的事情。
方抚维却大致听明白了。
“这结香在周府被打了,你怎的不去问你的周公子?我向来不好用强,梨园子里的伶人多的很,我又何必偏偏强迫你师弟。”
“周公子?”
“人在周府被打,你自是要去问他。”
见玉芙没有言语,方抚维又道,“那这么说,今儿堂子里传的第一舞台被嘘晕过去的小戏子就是结香了?”
“被嘘过去的?”
“是这样传的。上次结香说自己有爷捧,那怎得落得这样的地步。”
“那人倒是有钱,可并不懂戏,更不懂捧角儿,咱梨园行啊,可没那么好捧人的。”
“这小报我是天天看,还没成角儿,就有这样的骂名,这结香也算是红了。”
“你看了吗?写的是什么?”
“写的什么并不重要,明天自会有别的热乎事儿盖下去,关键是结香他…他要是个倔的,这个坎儿可是不好过。”
俩人没聊几句便到了椿树胡同。
方抚维一进屋,便看见昏黄油灯下,一个小人儿轻飘飘的蜷在土炕上,脸上还挂着粉墨。
他连忙几步上前,手背轻轻贴上人的额头,果然滚烫烫的。
“结香弟弟?”方抚维俯下身唤他,声音和他平日呼朋引伴的调子截然不同。
“去烧些热水来,先给他擦擦。”
方抚维遣玉芙去烧些水,自己的一双眼又落到柏青身上。
床上的小人儿眼睑紧闭,嘴唇干裂出血,一头青丝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苍白颈侧。
我找了你好久,他心说。
自上次在周宅对这小人儿惊鸿一瞥,方抚维这颗在风月场泡得麻木的心竟被撞出点什么。
他明里暗里打听这新冒尖儿的“结香”是哪个班子的,性情如何,想找个机会结识,听听他的整出戏。
可打听来打听去,总是没个准儿,得到的信儿也是支支吾吾的。有道他师傅是个不开眼的,也有道这人早就有人捧,已被玩烂了。
这几日终于在报上见了,经励科又传话来,确是有老斗捧了。下一步的主意还没想得,这人儿自己就撞上来了。
踏破铁鞋心心念念的小结香现在就在这破败胡同的土炕上。
这奇遇妙得很,简直就是一折子“明珠蒙尘”。
方抚维轻轻拂开点被子,竟发现这人的裤子上渗出斑斑血迹,膝盖伤得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