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柏青见和他说不通,便敷衍着。
“那你喜欢骑马么?”景明在耳边嗡嗡地问,酒窝晃在人眼前。
柏青点点头,而后伏着身子,紧紧抱紧马鞍。
北风吹得他迷了眼,但却真是酣畅,可景明却神游在外。
到了租界,景明勒了马,放慢速度,柏青指了指小白楼。
“就是那儿?”
柏青点点头,到了近处,俩人便翻身下去。
“可否请人出来一见,递上名帖。”
“他,他不在,他办洋务去了。”
景明眉头一紧,“出行了?什么时候?”
听了这一问,柏青突然觉得要瞒他几分,小心翼翼开口,“十八刚走,腊月十八。”
景明若有所思停了一下,然后一个作揖,“下次,再一起骑马吧。”只留下一话,又翻身上马走了。
很快,金宝也回了顾公馆。
”金宝哥……“柏青迎上去。
“结香,你怎么和神机营搅在一起了。”
柏青抹了把眼泪,只道了句,身不由己。
金宝心头一紧,“千万不能,不能让他知道了爷出了京。”
柏青会意地点点头,心道,幸好自己瞒了他几分。
“结香,还有一事……”金宝又苦涩开口,他想着公馆里也未必安全,便道,“我们去书房谈。”
进了书房,金宝声音大了些,“公馆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安分的奴才,吃里扒外!”
“这是怎么了?”
“结香,你与爷亲近。我也不瞒着你了,主子家七爷逮着我要灭口!可我自认为兢兢业业,并没有出差错,就算是错,也有家法处置!没道理不声不响就要拿我性命!”金宝忿忿。
几句话听得柏青心惊肉跳,“那现在?”
“倒是算我命大……玉芙,你们都搭救我。”金宝顿了一下,“还有周公子……我已经把几个暗哨拷问了一番,明日就要去老爷府上请命!只是这个中缘由…我大抵也能串上一串。”他又看着柏青,“结香少爷,咱爷,咱爷恐怕是,是去接应革命去了,此去怕是替七爷犯险!”
革命?!
柏青当即就想到右翼总兵不由分说开枪,不禁怕得发颤,又想到这爷可是要去杀老佛爷?
一时间好几个心念在心头乱搅。
“结香少爷,此事事关重大,我才告知与你,不然……我真是不想你担惊受怕!”
“爷是革命党……”柏青心里堵,他觉得他必是去干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想到,竟是参与革命。那,那他回来会不会要了自己这个迂腐旗人的命。
柏青又轻声开口,黑眼睛湿漉漉眨着泪水,“金宝哥,我,我从小没了家,但总是惦记着家。我是个旗人破落户,和那些懂得周旋,懂得变通的贵族不一样,家下老小都是一根筋的头脑。”
金宝也叹气一声,“是啊,你是个苦命的孩子。”
“你去打听打听,洋人进了北京城,带着一家老小自戕的旗户,就有我们一家……可能……可能是额捏终是软了心肠,就让我一个养在外头的自生自灭,我这才留下一命。”
金宝心疼他,这小模样梨花带雨,“亲王宗室里,亲近洋人,支持变法、洋务的不有的是?你们这家子……这,这是何苦呢?”
“你们都道世道差,可家下一直吃禄米,正是享着圣威皇恩。洋鬼子烧杀抢掠,这老佛爷都跑了,他们可是不能活了!我骨子里也就是这一根筋的念,我……我怎么能亲近革命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