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故意拿一杯酒泼在他身上。
“夜里也不脱。”柏青瞥了他一下,又看自己新新的衣服就被泼了酒,心疼坏了。
他拿手扑撸了几下,看还不干净,便想挣坐起来抓些布子来擦。
“这破料子擦什么擦。”方抚维打掉他的手,“明儿给你置办好的。”说着又缠上了他。
“方军门,您还要听什么曲儿么。”柏青便不挣动。
“你的这曲儿啊,留着夜里唱,再唱几首,哥哥可忍不住。”方抚维对着他是又捏又掐,看他板着小脸,更是喜欢得要命,恨不得一口把他叼住。
“你怎么总说夜里夜里的。”柏青伏着身体,任由他狎玩,一动不动。
“夜里怕你冷呀,哥哥给你暖被窝。你动一动啊可人儿,怎么像块木头。”方抚维搂得更紧了。
“何老板…”柏青看这方抚维顶是难缠,便想找廿三旦求救。
一旁的廿三旦和周沉璧可就体面多了,俩人正相敬如宾对着斟饮。
看到柏青唤自己,廿三旦刚要上前,周沉璧便按了按他的肩,摇摇头,“鸣仙,方军门自有分寸。”说着,又给他斟了杯酒,
听他这么说,廿三旦略一沉吟,很快便又端起了酒杯,笑吟吟地和周沉璧继续对饮起来。
柏青看求救无门,便暗暗使了些力气,开口道,“今天我不知道要来这里,我已经…我已经跟了别人了,你别这样。”
“别人?”方抚维才不听他的,手上又加了力气,“别人可有我懂你,你这‘贴黄岂是真颜色’的小丁香,我偏要摘。”
“不行!我可以给你唱戏,别的不行!”柏青确实没什么学问,他只听到了摘,吃痛地一扭。
这一扭可正遂了人的意,方抚维被他扭出了火,正要蹭上来,柏青又偻着身子,不让他碰。
方抚维掐着柏青暗暗加力,“小结香…”他竟唱了起来,“平生志气运未通,似蛟龙困在浅水中,”后又喃喃道,“我懂你,你也要懂我…怎得发糊涂,和我这样硬顶。”
柏青不懂他的低语,又被他攥的生疼,可他不想懂,只是受着疼,一声不吭。
方抚维看他眼里含泪,越觉得梨花带雨,暗香袭人,一时心涉遐思。
于是他起身道,“沉璧兄,我乏了,头疼的厉害,想让结香送我去侧屋醒醒酒。”
周沉璧听他这么说便起身拱手,廿三旦没起来,对着方抚维一个作揖。
柏青便暗暗想着逃脱的方法,随着方抚维出了厢房。
等俩人走到来时那处假山时,柏青自觉是个机会,便怯怯道,“我…我要去茅房!”
方抚维想了一下,很少有人真正忤着他,也仍觉得和柏青惺惺相惜,便道,“去吧,解痛快了回来陪哥哥。”
柏青稳住了步子,漫不经意绕过太湖石,趁着几人不备,才撒丫子跑起来。
这院落回廊七拐八拐,路上卵石又多,柏青踢掉跷鞋抱在怀里,脚踩在冷硬上也不管不顾,可跑着跑着竟迷了路,不大一会儿又听到前后都跑来了人!
他东躲西躲,还是被围在了中间!
第12章
方抚维没露面,是几个家厮将他团团围住,几人也没问一句,直接一拎脖子,把人摁在地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柏青自知逃不过了,挣了几下翻过身,蜷起身子,一袭单衣下两片蝴蝶骨凸着,就这么挨着,一声不吭。
这些人根本不把他当人,一番连踢带打,只把他当不听话的玩意儿教训。
家厮们也是练出来了。看小伶身子骨太薄,就不下死手,避开要害,只听得皮肉闷响。这几下既要踹得他三天下不来炕,又不真废了吃饭的家伙。几人打够了,便朝他啐了一口,扔下来几个铜板,骂骂咧咧走了。
柏青本分不清“捧角儿”和“养玩意儿”的区别,但这顿打,也让他嗅出了这几个铜板里的荤腥气。
他仰面躺在冷硬的地上,直愣愣地望着天。
恰一片浓云散了,月光堪堪洒出一点,照在脸上,施舍似的。
盯着这点点月光,小人儿这就呜呜咽咽委屈地哭了起来。